周氏又在挨骂,周氏总在挨骂
世子”二字,便急慌慌开口道:“这样好的亲事仪姐儿哪里配得!不如让我们馨姐儿去相看相看!”
宋明馨正端坐在一旁听长辈们讲话,忽而听闻自己亲娘的胡言乱语,羞得满脸通红,挥着帕子轻拍了下周氏的膀,再将脸埋进周氏怀里,不让众人看她的脸。
不等周氏说完,宋老夫人便啐道:“糊涂精!人堂堂世子是你一个商户想攀就攀的,更别说仪姐儿比馨姐儿还占了个长字!”
宋老夫人饮了一口花茶,突兀问道:“你是想让仪姐儿去做妾?”
宋老夫人一面觉得这儿子异想天开,一面又想着仪姐儿若是去做妾了,那能带的嫁妆可比不上做正头娘子的,必是不可能全部贴给仪姐儿。
周氏也正巧想到这茬,永远挨骂,永远不长记性的挑拨道:“那姚氏给仪姐儿的嫁妆如何使得给一个做妾的女儿!论资排辈馨姐儿也是姚氏的女儿,不如三分之二留下给馨姐儿罢。”
宋老夫人和宋父二人听闻此言气的头脑发直,他们也日思夜想着那嫁妆,但这么直接开口和抢晚辈的物件儿有什么不同?
宋明仪总算弄懂了这几人的心思,这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扣押原主的嫁妆了。但是这几人明显心不齐,各有各的小心思。
宋明仪内心发笑,这几个说是一家子人,互相使得心眼儿可海了去了。
宋明仪仔细考量了一番自己的处境,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原主,这嫁妆都不能给宋家人。眼下宋氏母子二人齐齐将矛头对准了周氏,骂她糊涂。
宋老夫人转头看向宋明仪,露出一抹慈祥的笑道:“仪姐儿可有中意的男子?”
宋明仪回道:“一切都听祖母安排的。”
那是不可能的,宋明仪盘算着这郎君的人选还得她自己捉摸,可她现在被困在后院里,还是得寻个借口出去看看世道。
“祖母,还是让我搬去庄子罢。”宋明仪站到宋老夫人背后去,揉捏着老夫人的肩膀,摆出一副孝顺的模样,低眉顺眼道:“母亲留下的嫁妆是万万不可给了出去的,我自幼失母,只有这些死物能让孙女寄托一下思母之情……”
周氏狠狠盯着宋明仪,嚷嚷道:“你母亲嫁进来便是宋家人,她的陪嫁也当充进宋家库房!”
宋明仪不理会周氏,只装出一副被欺辱的可怜模样,一心伺候着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到底年长,万事都想全个脸面,私下里谋划孙女嫁妆是一回事,哪能拿出来光明正大的说,便安慰道:“仪姐儿别听你母亲胡扯,我自会帮你想法子的,以后可莫再提搬去庄子上的事了。”
秉持着要好好拉拢孙女再图谋嫁妆,宋老夫人握住宋明仪的双手道:“想必仪姐儿这几日歪在塌上躺乏了身子,不若去静安寺待上几日散散心,顺便为你的母亲姚氏上柱香?”
宋明仪面上露出感动的神情来,斜靠在宋老夫人的肩头,撒娇道:“还是祖母疼宠我,万事为着孙女考虑。”
宋明仪的话里明里暗里指责周氏不是个慈母,可她自个儿立身不正,也无从辩驳。
宋老夫人也做出慈祥老太君的样来,叮嘱道:“路上可要小心,多带点人护着。”
宋老夫人不急着开口讨要宋明仪的嫁妆,她本就未给宋家诞下子嗣,便想着从添几分疼爱后辈的名声来为自己谋个美名。
只是宋明仪在去静安寺的路上发生些什么,那她就管不到了,她只需要借此拿捏好这个孙女的婚事,再慢慢谋划好了。
宴散离席,宋明仪在朱婆子的陪同下回到了院子。
朱婆子一进入便踹了开院门的奴仆一脚,“几个小子是如何伺候主子的,进个门还需要主子在外头等候?”
那小厮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道:“今天府上办家宴,小的们也跟着主子们高兴,不慎多喝了几杯,还请嬷嬷宽恕……”
朱婆子也任由奴仆求饶,在院中显了好一番神通,叮嘱奴仆们仔细照顾着大小姐,罚了众人一个月月例以示惩戒。
宋明仪看着朱婆子耍威风,被黑夜遮挡的脸上全是一派冷酷的神情,丝毫未被朱婆子感动到。
欺主的奴仆们仅是罚银一月,同样作为奴仆的朱婆子却在这院中替她这个小姐做主,真是不知所谓,这宋家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宋明仪打定了主意。
等朱婆子料理完了,宋明仪仿若天真无邪的深闺女郎,丝毫看不明白这些肮脏事,脸上挂上感激的笑容道:“好在有朱嬷嬷主持公道,不然我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安宁堂中,月色透过厚厚的云层撒下一片清辉,虽不及灯笼亮堂,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宋老夫人正坐在小院中与身后的奴仆们说话。
周氏送别了宋父和一双儿女,再悄悄返了回来,径直坐到宋母身旁:“母亲可是想让仪姐儿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