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
汽车的轰鸣,说话的嘈杂,帅帅上课讲的题目,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犯病了。
我努力想挣脱桎梏,可,越挣扎,越无法挣脱。
讲台上帅帅还在努力,他还在努力让我听懂那道题。
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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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清泪划过我的脸颊。
我又能听见了。
“怎么了?”帅帅有点慌了。
“没事,我没事。”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桌子上哭了出来。终于,终于能听见了。
失聪是特别恐怖的一件事。你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你只能看着其他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你只能看见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合,而你呢?
你只能坐在原地,仿佛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尽管你也是这个班级里的一员,尽管你也是来上课的。
极度的恐慌让我哭了出来,但是,为了我的最后一点尊严,我没有哭出声。
“有纸吗?”我直起身子。
不知道从哪来的纸顺着人流传到我的手里。心里,暖呼呼的。
20:00
放学了,等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刘帅帅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刘帅帅跟那些担忧我的同学说:“没事,让她自己平复一下。”
我听见有同学悄悄跟他说了些什么,大概是我有抑郁症之类的吧。帅帅的回答也不出所料:“我早早就知道了。”
因为我、一些同学都和刘帅帅顺路,也有了一起走的习惯。为了不妨碍其他人回家,我很快收拾好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
路上,我用沙哑的嗓音开口:“帅帅,我昨天,忘了吃药。”
“没事,小意思。”
我又哭了。
趁着我在擦眼泪的时候,帅帅拿过了我的拉杆书包,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速度跟平时等我们而故意放慢的速度完全不一样,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
因为帅帅跟我们不一号线,只有曹老板跟着他走。
分道扬镳之后,彭简凑到我身边拿起平板刷视频。时不时和我一起发表些意见。
“这个我好厚米喜欢,这个我一个同学喜欢。”
“这个我喜欢。”我指着一个美女。
“这个我也喜欢。”
大概刷了几分钟,到站了,他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样?刷视频是不是心情好点?”
原来他是想安慰我啊。
接着,他跟我说因为他阳光开朗而被班主任安排到他抑郁症同桌身边的故事。我侧眸看了一眼灯光下的他,真耀眼啊。
就连平时见我就骂我的萧智涵都过来跟我搭话。
原来,哭这么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