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孟韵此刻听到这些话,加上方才焦文俊欲要对她施.暴,只觉得如吞了蝇虫一样恶心难受。
文郎、妻子、不爱了……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先前她爱得有多深,如今讨厌得就有多厉害。
眼下孙妈不在,青幺力气又小,真硬碰硬起来,她与青幺二人定然不是焦文俊的对手。
为了稳住他,孟韵放缓了语气,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慢慢从青幺身后走出来。
“娘子!”青幺担忧地看着孟韵,害怕焦文俊继续对她不轨,护着她的胳膊不想松开。
孟韵温柔地将青幺的手拉下去,神情柔和地走到焦文俊身边,唇瓣微微勾起,如平时一样和煦。
“郎君,韵娘今晚身子实在不适,实在是无法与你一处。玉珍那儿比韵娘更需要你。不如,今晚郎君去看看她。等她身子好了,郎君也好放心。”
怕这些话的力道不够,孟韵斟酌着,继续道:“她腹中可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要好好上心照顾她才是,郎君以为呢?”
许是孟韵提到“第一个孩子”,又许是孟韵软和的态度,焦文俊神情有所松懈,甚至主动牵了孟韵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心窝处。
“韵娘,你不是生气了就好。我总归是最喜欢最在意咱们的孩子。”
孟韵的掌心感受焦文俊心窝一阵又一阵的跳动,拼了命忍住抽回手的冲动,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应道:“是,咱们的孩子。”
狗屁孩子。孟韵心里暗骂。
焦文俊终于心满意足了,确定了孟韵仍然大度贤淑,再加上她的小意温柔,慢慢在柔荑上落下一吻,
旋即,孟韵以天色已晚催促他起身。
焦文俊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孟韵的屋中。
焦文俊的背影彻底隐入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终于走了……
孟韵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背上冷汗遍布,摸上去中衣几乎要湿透。
她此刻仿佛一个落井的人。
井壁湿滑,苔藓密布,井水冰冷刺骨,为了活命,历经千辛万苦,使出浑身力气才堪堪逃出生天。
劫后余生,孟韵喉间发出一声轻颤,“好险。”
她心有余悸,紧紧攥着青幺的手,周身止不住轻颤。
“娘子别怕,咱们明日便走。”
青幺在她耳边小声安慰,拿起身后的被褥将孟韵牢牢裹住。
厚实的包裹之中,孟韵的心渐渐平静。
屋内的烛光照出门外,夜色与秋雨趁黑暗裹挟成一团,细密的渔网终于撕出了一道口子。
孟韵眸光闪了闪,吩咐道:“告诉元叔,明日便把状子送到里正那里,申时三刻来焦府接咱们。尽量快些,我有些害怕。”
青幺重重点头,眉头微蹙,任孟韵靠在自己的肩头,“娘子放心,青幺明日一早便出府。咱们得早些回孟家,老爷和夫人还等着咱们的“捷报”呢。”
孟韵闻言闭上了眼,靠在青幺身上,埋进了身侧的被褥中。
*
晨光微亮,天空泛着青蓝色、黑色房檐安静伫立,万户笼罩在休憩的沉寂之中。公鸡一声嘹亮的啼叫,白日与黑夜才彻底分开。
玉珍晨起吐了一遭,单手撑在青砖石上,捂着小腹,脸色煞白难看。
一方白帕递了过来,玉珍顺手接过来,先是一惊,继而抬头,孟韵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玉珍见她整个人清瘦,看着却很有精神,想来回趟娘家的感觉不错。
不像她,有生病的阿耶和后母,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孟娘子来了。”玉珍捂着小腹起身,煞白的小脸挤出一个笑容,朝孟韵打着招呼。
孟韵眼中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怜悯,回道:“来看看你。”
她与玉珍之间,焦文俊才是始作俑者。若非那个男人,她们本可以不像如今这样尴尬的。
孟韵亲手扶了玉珍坐下,青幺本想替孟韵扶她,孟韵拒绝了,道:“还是我来吧。”
“孟娘子想与我说些什么?”
玉珍替孟韵斟满了茶盏,腾腾的热气上涌,扑到孟韵脸上,显得她此刻有些不真实,整个人像是隐在云端。
孟韵略笑了笑,拿出一个微微鼓起的荷包,推到玉珍面前。
“这是从前允诺过你的东西。如今……你阿耶的病已无大碍,这些钱算我给你腹中孩儿的贺礼。她/他能来这世上,也算与我有缘。”
若非了解孟韵的为人,玉珍定会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
可对面坐着的人是孟韵,她处事有度,不屑也不肯与自己相争。
忽然,玉珍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问道:“娘子莫非有了其他想法?”
比如,和离之意。
玉珍看着她的脸,眼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