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头,挑了挑眉:“你应当要叫我小叔。”
庄孝孝嘴巴张的能塞进半只蛋挞:“啊?”
控制不住表情,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先是遇到一位半山扰民的飞车党,现在又来一位莫名其妙的“小叔”。
于家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一家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于将之见她明明眼底写满质疑,却又忍住不开口的模样,笑着摇了下头,为她解惑:“今天多谢你为我母亲演奏,很好听。”
庄孝孝这才反应过来。
怪只怪她和小姑婆关系太生疏,一时没想到这层关系。
想到小姑婆今日刚下葬,看着眼底带着浓郁疲惫的“小叔”。
庄孝孝实在欠缺安慰人的天分,酝酿好久,也只得一句:“抱歉,节哀。”
说罢就暗自咬了下舌尖,后悔自己多嘴。
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可以沉默的。
这种话讲出来,就好像在灵堂吊唁一样,气氛不惨都要做出两分悲哀。
好在这位小叔叔并没有要同她一起默哀的打算。
于将之:“应该是我和你说抱歉,今天气温低,早上让你受冻了。这边风凉,我先送你回家,记得喝点姜汤,泡个热水澡。”
庄孝孝闻言怔愣一下,随后垂下头,无声自嘲一笑。
随后抬头,对住于将之,认真道谢:“谢谢小叔,我大哥会来接我,不用麻烦你的。”
于将之抬手看了眼腕表,皱眉:“我给孝廉打个电话。”
“孝廉,你在哪?”
“没事,我回家路上碰到庄小姐,见她在等你。”
“这边晚上风大,你动作快点,别累她冻病。”
......
于将之熟稔的和庄孝廉通着电话,期间看到她盯着自己,还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显然,于将之的母亲,庄孝孝的小姑婆和庄家之间的隔阂,没有影响到于庄两家的关系。
庄孝孝漫无边际的想,原来被隔绝同于家交往的,只有自己。
可最讽刺的是,自己这个边缘人,却要在今日葬礼上,坐在舞台中心弹琴。
在她走神时,于将之已经挂断电话:“孝廉马上就会过来,外面冷,坐我车上等。”
说话间,他走到路旁,提起放在花坛边的琴盒,装到车后。
庄孝孝却一直保持原地站立,没动。
她习惯独来独往,从没上过庄家以外的车,即便这辆座驾是所谓“小叔叔”的。
于将之走到副驾边,一手拉住车门,另一只手捏住一个烟盒,扬了扬:“我到外面抽支烟,介意吗?”
庄孝孝摇摇头,犹豫一下,终于挪动脚步,走近副驾。
于将之朝她伸出手。
庄孝孝见于将之衣衫单薄,反应过来,要将外套脱下还他。
于将之却握住之前袭击自己的“凶-器”,一直被她捏在手中的琴弓:“你上车,这个给我,小心别伤到自己。”
庄孝孝下意识要拒绝,可脑子里闪过刚刚误伤他两次的画面。
于是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直直望进他眼中,而他则不避不闪的同她对视,眼底是坚持。
最终,庄孝孝在这场无声对峙中败下阵来,松了手,转身弯腰坐进车中。
于将之却没有任何获胜者的得意,他佝下-身,和坐在车内的她保持平视。
好似对待小朋友:“坐好了吗?我要关门了。”
“你的外套。”庄孝孝要递给他。
于将之笑了下,摆摆手:“不用。”他指指路边,“我去那边,有事叫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到山道近海一边,斜斜靠住一支灯柱,背对着车窗。
庄孝孝撑住头,隔着车窗,只能看见路灯下,于将之被拉的很长的背影。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明明灭灭的火星,一簇烟雾萦绕其上,丝丝缕缕浮向半空。
庄孝廉是半个多钟头后到达的。
庄孝孝注意到,由始自终,于将之只点过一粒烟,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它静静燃烧,几乎不曾送入口。
庄孝廉下车环顾一圈,没看到细妹,小跑向于将之。
庄孝孝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只看到于将之下巴朝车这边扬了扬。
对着两人并肩走来的身影,庄孝孝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十二点的钟声终会响起,对她来讲,魔法即将结束,只能接受现实返家。
轻呼一口气,她打开门,主动下了车。
于将之与庄孝廉也已经到来。
庄孝廉注意到庄孝孝身上披的西装外套,眼神暗了暗,没讲话。
庄孝孝对着他一贯沉郁的神色,也没有说话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