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易觅(一)
忙道
“不可以,我难受。”
他的腹部被她毫无关怀的压住,此时痛苦更甚。鹤梦却没回过味来,只当他在抗议做她主君这件事,她有些恼,附身堵住了他的嘴。温砚呜咽着,鹤梦却完全不去理会,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过温砚的脸颊,滴到了她的颊边,鹤梦才睁开了眼睛。身下人已泣不成声,终于被松开的手拿过软枕,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你只想对我做这种事情。”
他说。鹤梦彻底醒了,她终于闻到了桌案上的药香,她明白了温砚的痛苦,突然有些后悔。鹤梦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可温砚避闪开她,转过身去将自己蜷缩进锦被,鹤梦听见了他闷在软枕里的哭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鹤梦出去了,她关上门,守了一会儿,听到了温砚抽泣的声音。她轻叹一口气,转身进了院里的小灶房。出来时手里多了碗姜茶,还有一袋炒热的海盐。热烘烘的盐粒裹在云锦织的袋子里,鹤梦一点都不心疼。她在门外深呼吸过后,推门再进去。
床上人已未再抽泣,鹤梦却知道他定是睡不着的。她小心的拿着东西走过去,温砚回过头来看她,又趴回去
“走开。你回来做什么。”
声音有些哑,却更多的是嗔意。他怕不是以为鹤梦已经走了,在这失神了许久,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鹤梦见他愿意理自己,多了些勇气,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她的视线扫过桌案上的药碗,里面一滴未动,应该已经凉了。鹤梦趁温砚眯眼的功夫,把盐袋放到他怀里。
“我去客房睡。”
鹤梦□□不通,只知道此时该按温砚心情来。他好不容易停了眼泪,她就不该再招惹他。温砚让她走开,她走开便是。这她还是能做到的。鹤梦暗自想。她快步出去,掩好了门。却未真的去客房,她怕温砚半夜里难受起来无人照应,便拉了张躺椅守在门外,像从前那样在院中乘凉。好在天气尚暖,她这番也不会太过勉强。
鹤梦望着天上的月亮,曾经最圆满的,如今只剩个牙儿。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如初,鹤梦喜欢满月,不喜欢月牙。
到了次日早上,温砚房中没有动静。鹤梦悄悄进去,换了身没被露水沾湿的衣服。她看见床帏坠下来,温砚蜷在被子里,怀中抱着那只盐袋,鹤梦伸手去摸,盐袋已经不再烫手。她伸手拿出盐袋,手却被温砚拉住。他的睫毛颤抖几下,应该是不抱着些什么就睡不安稳,她很想抱着他睡一会儿,但想起他昨夜的话,还是松开了手。
鹤梦给他加了床被子,又梳妆出了别院。路上几个下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知道她和温砚吵架的事瞒不住别人,便也不去理会。
楼中今日事不多,她听着琬婴路通叽叽喳喳的围着她说事情,满脑子却都只是温砚的脸。
“你只知道对我做那种事情。”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温砚也是乐在其中,原来他一直只是在勉强忍受她吗?还是说这种事情温砚是可以接受的,难以忍受的只是她?但是没有她这种事情也做不成嘛,鹤梦敲敲脑袋。那要是是端仪呢?或者是那天伸出手拉他上马车的人?
鹤梦腾一下站起来,拼命的甩甩脑袋,尽力把这个念头甩出去。琬婴和路通皆被她吓一跳,一头雾水的看她泄了劲一般靠在书架上,身体慢慢向下滑——
“大人,你怎么了。若是有心事,不妨与我们说说。”
“你们懂什么,等你们成家了再说吧。”
琬婴路通对视一眼,明白此事是陈家后院的事情,她们的教养定然是不许她们管别人家的家事的。突然,门外一声音传报
“大人,您家里来人看望您了。”
鹤梦心里一惊,忙站起身子,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又催着另外两个出去,可她一声“夫人”还未喊出来,便见来者不是温砚。
苏君皮笑肉不笑,似乎还在生气。他手里提着整整三层的食盒,琬婴和路通都知道他做饭好吃,便渐渐停下了脚步。苏君就邀她们留下。鹤梦没说话,二人便兴高采烈的坐下了。
“我听说梦儿没用早饭,就做了些你喜欢吃的。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鹤梦藏起失望的眼神,对他笑道
“还是苏君疼我。这么远还亲自过来了。”
“是啊,苏君真好,做的饭也好吃。”
琬婴最不怯与人交流,她一口一个蛋饺,两颐鼓鼓,无限幸福。
路通则埋头苦吃,是不是抬头对他们点点头,表示她有认真在听她们的话。鹤梦面前堆满了食物,她终于抬手止住了苏君,后者眨两下眼,鹤梦明白他来找她不只是送东西
“昨夜,梦儿在哪里睡的?”
苏君似是无意问起,可他心里明明就是有数
“昨夜清明雨后,院中凉快,我就自己在院中享受了。”
“成亲才没几日,我的好孩子都学会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