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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已经平息。
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孟桑榆神色恹恹坐回到太师椅上。
狄非顽确定了旁边雅间没了人后才回了头,看着无聊到拨弄茶杯的少女,安静了下,说:“等这件事完了,带你去城东逛逛?”
城东桃花仙现世,是少女说梦话都会提到的向往。
孟桑榆还真认真思考了下,“到时候我要住天星寨最好的客房!”
狄非顽舒了口气,承诺着一定办到。
“叩,叩——”
雅间外,敲门声骤起。
孟桑榆顿时神经紧绷。
狄非顽比她从容几分,下意识要去开门,想起门早就被有心人落了锁,少有的尴尬停住了动作。
两人相视,灵光一闪间,孟桑榆脑海里猛有一绝佳妙计蹦出。
她二话不说上前,在“瓮中鳖”的诧异中,像极了一脸恶人笑,朝着良家妇女伸出魔爪的纨绔子弟。
门外。
“凌鹤大师?”
久不得回应,插在锁孔里的锁匙还是转动了半圈。
开锁声极轻。
凤仙迟疑了会儿后推门而入,看着互相依偎的一男一女,一直悬着的心可算落定。
还好主事安排,趁着里面人开门瞬间将锁再打开的事情没有暴露。
“凌鹤大师。”
凤仙没敢上前,站在远远的地方小心打量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细看让他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太师椅上端坐的女子容颜清秀而高贵,在一袭无暇白金长裙衬托下,宛如藏于雪山之巅而傲立寒风的雪莲,优雅灵动,干净的让人只敢远观而不可亵渎。
听见呼声,女子眼神倦懒,与他对视,目光里满是高高在上的淡然。
“嘘——”
朱唇微启,噤声垂眸。
视线之下,正有一位五官秀雅俊逸的少年席地而坐,依在她的双膝浅眠。
凤仙径直跪下。
明明将头垂得很低,脑海里少年面色酡红,浑身酒气中衣裳半敞,精壮有力的躯体一览无遗的画面居然迟迟挥之不去,造弄的人心血澎湃。
他,有些羡慕。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酒香弥漫,狄非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清醒。
他不知被塞进舌底的酒药丸从而得来,亦不知事态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鼻尖,少女的清香久绕不散,无孔不入的侵略逐步击溃着狄非顽坚守的两只“蚂蚱”间患难之交的防线。
戏到深处自然真,孟桑榆持续沉浸在“凌鹤大师”的角色中无法自拔。
为了护短,她将手轻轻覆在他的耳上,目空一切地为他阻断着世间的纷纷扰扰。
少女的手指纤长柔软,温温热热的触感源源不断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恍若耳鬓厮磨,将周身空气都烤的炙热。
狄非顽没来由的心慌意乱。
他,可不是什么洁白如纸的纯情少年。
孟桑榆垂下的五指自然而然遮挡了怀里人的视线。
被指腹摩擦着眼睫的触感有点痒,狄非顽眉眼间也有着化不开的不可言说。
他屏息凝神,告诫着自己平静下来,可少女忽然用手轻拍他的额角,感觉瞬间就变了。
草!
摸傻狗呢!
心底里那点子旖旎陡然荡然无存,狄非顽心里说不上来的郁闷,索性悠悠转醒,正正好好瞧见了长跪不起之人。
“你是何人?”
“奴叫凤仙。”
凤仙老老实实交代着来意,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是方主事唤奴来领凌鹤大师去往九皋院住处的。”
“主人可要现在去?”
狄非顽征求着意见,见孟桑榆端庄大方地点了点头后,他喉结滚动,转身客气道:“如此便劳烦你了。”
“应该的。”
凤仙连忙起身,走在前面。
他在听到少年提出想在楼中先转转,熟悉熟悉情况的要求时也未起疑,而用目光无声征求着凌鹤大师的同意。
“听他的便是。”
孟桑榆自然不会拒绝,随口接了句“有劳了”。
凤仙受宠若惊。
狄非顽眼中维持的笑意却是浅了点。
……
“这是什么地方?”
一处无名庭院外,三人遥遥而立,耳边仍能隐隐约约听见惨叫声不断传出。
狄非顽表情好奇问道,但在仅有两人注意的地方点头暗示同伴注意安全。
凤仙早就习以为常,“这是无愿大师的住处。”
想着雅间外主事的叮嘱,他又故意解释说:“刚才就是他一直在外大喊大叫着八年前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