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阮徽瑜得到了回答也安静了下来,就抱着余疏的脖子也不肯放,俞疏轻拍着她的背,缓缓的撤除了梦境。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阮徽瑜自己穿了衣服,有些不太整齐,却也是穿好了的。走到外屋就见绛珠在小塌上打盹,看起来累坏了,阮徽瑜从自己的床上抱着小被子盖到她身上,就出了屋子。
绛珠出府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半月有余,她要将小姐的事情安排妥当,而阮徽瑜却是在这半月里真的变化了很多,和在先生面前的那个她也差不多了,绛珠更多的却是担心,阮徽瑜也明白,可能怎么办,唯一真正心疼她的绛珠也要出府了,她也已经六岁了,懂事也是应该的。
转眼便是绛珠出府的日子,除了阮徽瑜的院子,再没其他人会注意这么一个丫鬟,绛珠拿着自己的东西在阮徽瑜屋里告别,她抱着阮徽瑜,细细叮嘱着,不可轻信他人,对陆夫人要有所戒备,不能拂了老爷的面子,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慢慢地说着,即使阮徽瑜才是六岁的孩子,绛珠也只能这样,将所有事情都一一告知,让阮徽瑜记下府中忌讳,以免她会遭到什么暗算。
阮府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阮成在阮徽瑜的母亲死后一年便又迎娶了京安城陆家的二小姐,这二小姐虽是庶女,却深得家主喜爱,嫁过来的时候也才绛珠现在这般的年纪,像花一样娇艳。绛珠总是告诫阮徽瑜,要小心提防这陆夫人,表面上总是温温婉婉的,却不动声色的害了小姐好几次,绛珠也是又一次碰巧偷听到夫人的抱怨时才知道有些事情是人为的,若不是如此,她根本就想不到陆夫人身上去,可见可陆夫人心机的深沉。
一年又一年地过去,阮徽瑜在渐渐长大,容貌也开始长开,自从绛珠出府嫁人之后,阮徽瑜越发的沉静,别人看来,就是个名门闺秀的样子,琴棋书画也学了些,却专爱看书,从圣人书到街头话本,都有所涉及,这些年来,她也不让别人贴身照顾,屋里的丫鬟都只是做一些扫洒的事情。阮徽瑜最爱在院子的榆树下看书,周围只留一些大丫环,做做端端茶到倒水之类的活。
十四岁的阮徽瑜已经有了让男人心动的样貌,虽不如她的母亲那样天姿国色,却也是能够让人无法忽视。这些年来俞疏一直在她身边,她也有所发觉,感觉到身边有动静,阮徽瑜从书中抬头,是俞疏。
“疏哥哥。”她轻轻叫了声。
“在看什么?”八年过去,俞疏的相貌依旧没有变,站在阮徽瑜的身边,比她还要出众。他坐到阮徽瑜身边问。
“坊间的话本,说的是狐妖和书生的故事,疏哥哥知道吗?”
阮徽瑜将书往他那边放了放,俞疏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试探。”
他没有在笑,却多了些不容侵犯的傲气,阮徽瑜身子一歪,靠在了俞疏身上,只有在俞疏面前,她被藏起来的本性才会显露,“疏哥哥生气了吗,徽儿错了,求疏哥哥原谅我。”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女特别委屈地说着,说完了还用头蹭了蹭他。
“发髻乱了。”俞疏面无表情地推开阮徽瑜,耳尖有些泛红。
人类真是狡猾,小女孩最是狡猾。他心想。
阮徽瑜心里冒着开心的泡泡,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疏哥哥是妖吗?为什么会来到我身边呢?”
俞疏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身后的榆树也哗啦啦也摇着树叶。“我是榆树妖,受你母亲所托,来照顾你。”
阮徽瑜并不意外,在这么多年的陪伴中,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只是一直没有问出口而已,她摸着榆树的树干,问。“这就是你的本体吗?”
“是,我本体就是这一棵榆树。”
榆树的树皮从少女娇嫩的手心划过,粗糙的触感与其他的树并无不同,就像如果余疏不说,旁人也根本不会发觉阮家大小姐的院子中的这一棵榆树会有什么不同。
阮徽瑜开始没什么感觉,闲闲地想着这些无关的事情时,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俞疏发现她的动作,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他的问题只得到了阮徽瑜几不可闻的一句,“摸着树干你会有感觉吗?”
阮徽瑜脸红的快要滴血,即便自小在余疏的照看下长大,可是她也知道男女有别,疏哥哥以男性的样子出现,应当也是作为男性才对,那这样的话,自己刚刚的动作不就是相当于一直在抚摸他吗?
这,这……
“我的本体毕竟是植物,这样轻微的动作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感觉。”
听到俞疏的回答,阮徽瑜稍微松了口气,殊不知俞疏也和她一样,俞疏虽是榆树妖,却也在人世沉浮数十年,凡人间的那些忌讳他基本上也都知道。
余疏曾有机缘得仙人以仙露浇灌,有了灵智,随后修行数百年,曾因劫难受伤被阮徽瑜母亲救助,有了因果,这次也是为报恩所托。
只是,几年相处下来,阮徽瑜对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