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好了，时候不早了，虎爷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还是早点回去吧。”王忠对着众人说道。

回到车上，王忠原本伪装起来的和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狠辣。

“秦今山这小子，仗着帮虎爷处理过几次事情，就一跃成为了虎爷面前的红人，连处理叛徒这件事都要横插一脚，根本就没把忠爷您放在眼里啊。”王忠身边的一个小弟义愤填膺地说。

王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便闭上了眼，手下立马害怕地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觉得那个庞三还能救回来吗？”王忠没有睁开眼，但是凌厉的气场却是展露无遗。

“可是虎爷那里怎么交代啊？”不愧是跟在王忠身边好几年的小弟，轻而易举地就听出了王忠的话外之音。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审人的时候没顾好轻重，死几个人不是很正常吗？”王忠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张开，但是给人的压迫感却丝毫未曾消减。就在这简短的对话中，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被轻易地抹杀。

秦今山望着王忠一行人的车愈走愈远，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一只脚重重地碾了碾。抬头看向天边的余晖，金光映衬下的脸庞不见一丝表情，身后是杂乱的废弃的机器与杂乱的野草，面前是美丽浪漫的余晖，平添了一份凄凉。

“山哥，要是我出事了，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晓晓，我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她。”庞三的声音还犹如在耳边，却再难相见了。

秦今山记得他当初还骂了庞三一顿：“瞎说什么，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让我照顾算是怎么回事？”庞三嘿嘿地笑了几声，没再说话。

往事随风不可追，一语成谶，再难更改。秦今山多么想保下自己的兄弟，可是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尽量减少他的痛苦，秦今山眼里满是痛楚，只是他不能展现出来，一步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他的身后还有几十口兄弟的身家性命。只是庞三的死必将成为秦今山今生难以跨越的心里鸿沟。

秦今山安静地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余晖散尽，掏出电话拨通了王忠的号码。

“喂，忠哥，庞三审的怎么样了？他都交代了吗？”秦今山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老弟啊，哥哥我也觉得很遗憾啊，这庞三看着是个结实的，没想到这么不经打，我把他一带回去就没气儿了，真是晦气！”王忠语气算的上客气，只是处处透露着奸诈与精明。

秦今山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那这同伙儿他交代出来了吗？”

“这同伙嘛，他倒是没有交代。不过倒是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也是着实没想到，这庞三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侵吞矿区的钱。”

秦今山闻言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这替罪羊找的真快，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可是秦今山怎么会让王忠这么好过呢。

“那小弟就先提前恭喜忠哥了，又是大功一件啊！那我就不打扰忠哥了，改天请您吃饭。”秦今山带着笑意说道，可是脸上却不见一点儿笑容。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客套话了？这可不像你啊。”王忠揶揄地笑着。

“这不是忠哥调教的好嘛。”

“行了，咱哥俩儿就不讲究这些了，那你忙吧。别忘了虎爷今晚要见咱们。”

“好。”秦今山拿着手机，等着王忠把电话给挂了之后，立马拨出了另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