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
这是绿眸女鬼第二次提到第三者的存在,而这个人极可能就是这次度假会所事件的幕后真凶。
韶子安眼底压着风暴,沉声问,“你口中的那人是谁?”
绿眸女鬼回头,怔怔的望着英俊帅气的韶子安,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双眸不断落下血泪,染红了她脚下的土地。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禹从筠正想追问,被腰间传来些许动静拉走了注意力。
禹从筠一垂眸,就对上从猫中探出头的李秋田,惊讶的说,“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女鬼李秋田目光落在母子鬼身上,满目悲痛、伤感,‘从筠小姑娘,我想救那个孩子。’
这是韶子安今天见到的第四种鬼物——被一层淡淡金纱笼罩的中年女性鬼魂。
李秋田身着简陋的粗布麻衣,形体消瘦,皮肤黝黑,容颜沧桑,却不可怖,一双清明柔和的眼睛反而让人感觉到她的安详、和蔼。
绿眸女鬼眼珠一点一点转过来,对着李秋田露出垂涎的目光,发出渗人的笑声,‘功德鬼魂……’
禹从筠心中警铃大作,逮着李秋田塞回猫里,嘴里不停的叨叨,“救什么救,没见它想吃了你吗!你家孩子还没着落,先顾着自个儿吧。”
李秋田确实怕那绿眸女鬼,但也心疼婴灵,坚持要求,“功德可以救那孩子。”
禹从筠坚决反对,“不行。”
李秋田圣母般慷慨的话让理智即将沦陷的绿眸女鬼霎时清醒,砰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鬼气侵入地面,结出薄薄的冰。
绿眸女鬼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付出一切,求求你!’
婴灵被鬼气拴住,不依地嘤嘤嘤大叫。
被她举动触动了母爱的神经,李秋田顶着禹从筠的担忧,说,‘我们帮帮他们吧,就当是为我的孩子行善积福。’
见她拿定了主意,禹从筠却觉得窝火,瞪着绿眸女鬼,“救它可以,但事成之后,你必须俯首认罪!如果你敢违约,我绝不饶你!”
‘我答应!’绿眸女鬼激、动应道。
功德是上天对善人的奖赏、保护,无法交易、赠送,而抽取功德是邪魔外道才会干的事。
韶子安惊讶于禹从筠居然会这种术法,但却没问她如何习得,只是凝视着她,“为了一只婴灵,冒这个险值得吗?”
其一,抽取功德,不仅费力,还损阴德,一旦被天道记上一笔,此后的修行之路可能无限坎坷。
其二,在他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会邪恶术法的事,一旦他将其告诉非研部,禹从筠将永世不得翻身。
禹从筠望着他,语气很轻却坚定,“分善恶,辨良邪,俯仰无愧于天地,行事无愧于我心,是我五蕴观之道。”
绿眸女鬼是恶,须诛杀;婴灵无辜,能救则救。
“而且,你刚才也同意救他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共犯啦!”禹从筠笑嘻嘻的耍赖。
强词夺理……韶子安一时语塞,但看着她信赖的笑容,心微微一动,行吧,共犯。
见他无话可说,禹从筠当他默认了,于是两指并拢,伸出阵外,微微一勾,一缕鬼气自绿眸女鬼而来,缠绕在指尖。
刹那间,藏在禹从筠头发里的清心符发挥作用,清冽的凉意从百会穴涌入体内,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禹从筠咬牙,一边用灵气引导鬼气剥离功德,一边小心提防鬼气趁机吞噬李秋田。
不一会儿,她脸色发白、汗如雨下,明显灵力不足,眼看就要失败。
韶子安迟疑了一秒后,默默地一手抵住她后背,一把扶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说,“继续。”
禹从筠自顾不暇却仍记得他‘灵力消耗见底’的事,提醒说,“你快放手,当心真的伤了经脉!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韶子安目不斜视,“专心。”
禹从筠挣脱不开,纠结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自加快了速度。
两人联手,终于艰难地剥离了李秋田身上的功德,但在成功的瞬间,禹从筠仿佛挨了一记闷棍,脑子嗡嗡地痛,闷哼一声,倒在了韶子安怀里。
没了功德,李秋田身形虚幻了刹那,随后迷迷糊糊地飘回琉璃猫。
强忍难受,禹从筠用灵力抹去果附功德的鬼气,只留下一团柔和的金色光球捧在掌心。
韶子安扶着脸色难看的禹从筠坐在地上,“你怎么样?”
禹从筠脸色惨白,仿佛受到重创般,眼神迷离了一刹那,有气无力的说,“如果绿眸鬼反悔,我没有攻击的余力了,怎么办?”
韶子安眸光微暗,伏在她耳旁,压低声音说,“后面的事,听我指挥,敢吗?”
她歪头,涣散的目光落在他深邃的眸,傻乎乎的咧嘴笑道,“是你的话,就敢!”
韶子安眼神一颤,支撑着禹从筠慢慢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