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着我娶你的,我是铁了心要为父王守孝,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他跪她,太没出息。
用剑杀他,都脏了她的剑。
周斯玉又好气又好笑,狠狠戳点他面颊上的胭脂印。
“你守孝?守到红袖楼来了。你父王要知道,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真是被你孝死了。”
徐恕理直气壮。
“我之所以来红袖楼,是因为要给父王挑扫墓烧纸的侍女,父王生前无事便来这勾栏听曲,我是来买几个歌妓回去当父王陵寝的洒扫侍女。”
周斯玉指了指白月姬,又指了指黄眉,问道:“她们两个怎么说?与我一样,也是你母亲逼你纳的?”
徐恕跪得腿麻,下手揉揉膝盖,望了白月姬、黄眉一人一眼。
“月姬是我祖母逼着我纳的,眉娘是我主动要纳的。至于你周斯玉,我迟早休了你。”
他过不了心中那道坎,父王病危时,救命的佛骨被周斯玉盗走,是她间接害死了他父王。
周斯玉品出了徐恕想休她的缘由,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偷拿佛骨,我是打算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光明正大地劝说你归还佛骨,那本就是我大哥的骨头,放你那儿几日,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佛骨是死物,它本可用来救活一条人命,因你的私心,你大哥高尚的情操都腌臜了。”
徐恕这话激怒了周斯玉,她不许任何人吃她大哥的骨头,
佛骨失窃以后,周斯玉派人四处打探佛骨的下落,一直没有结果。
不管三七二十一,周斯玉喊银朱拿来麻绳,捆了徐恕。
麻绳一圈圈捆在徐恕身上,他像一条毛毛虫,不能随意动弹。
周斯玉命银朱使钱叫来几个力工,将徐恕从后院花楼抬上了红袖楼门口的马车。
光顾红袖楼的恩客相公们中,不乏有识得徐恕身份的人。
徐恕于孝期嫖妓的恶迹,在北朔的王城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家喻户晓。
北朔人人皆知,他们的王浪荡风流。
*
是夜。
徐恕回到北朔王府,起了高热,卧床昏迷。
心疼孙儿的白老王妃听过侄孙女白月姬的哭诉,愈加讨厌周斯玉。
当白月姬比划着手势说道,如今外头人人都在传徐恕不孝,白老王妃怒不可遏,气势汹汹拄着龙头拐棍冲到关雎院。
寝房中,躺在床榻上的周斯玉正要阖眼,却被一拐棍敲到额头上。
她坐起身来,见到白老王妃那张擦满.白.粉的脸,多厚的粉都盖不住这老妖婆脸上的沧桑。
白老王妃厉声道:“你这毒妇,存心坏我孙儿名声,小菩萨不高兴娶了你这毒妇,去红袖楼散散心,你是个贤德的,就该帮小菩萨遮掩,认下是你的过错。如今你弄臭了我孙儿的名声,怎么还睡得下觉?你应该羞愧地拿条白绫搭到房梁上,以死谢罪。”
周斯玉:“……”
她要是那些熟读《女则》《女诫》《女四书》的淑女,可能真要听白老王妃的话,一条白绫吊死自己。
可惜,她不是。
“老娘娘,你张口毒妇,闭口毒妇,可知是我这毒妇,光耀你北朔王府徐氏门楣。难道小菩萨,能娶到身份比我还尊贵的发妻吗?”
周斯玉这一反问,弄得白老王妃哑口无言。
孙儿空有一副锦绣皮囊,实则是个纨绔草包,他的婚事一向棘手,还真娶不到比清河长公主身份还尊贵的发妻了。
但白老王妃咽不下孙儿被周斯玉鞭伤生病这口气。
且周斯玉一死,便能让孙儿扶正月姬为妻。
早有准备的白老王妃,命门外等候的王府高手入内。
周斯玉没来得及下床抓起靠椅上的外衣,便被突然闯进的高手一掌劈晕。
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发觉自己蜷缩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
她应当是被锁进了一个什么柜子里。
痛苦的回忆潮涌上脑海中。
小时候,她常躲在这样窄小的柜子里,甚至比这个柜子还要窄小。
养母徐氏派给服侍她的老太监是个变态,喜欢乱摸她,硬要亲吻她的面颊。
每当出现这种事的时候,她就躲起来,躲进各种老太监找不到的地方。
直到有能够保护她的人出现,她才不用身处那片窄小的漆黑之中。
师父第一次问她为什么要练剑。
她答,想保护自己裙下一方天地。
更想尽自己所能,保护天下女子裙下一方天地。
过去那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她不信这次会熬不过去。
她用力拍打着柜门,对外面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