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十二）

失去控制下的咒力加持，已经进气少出气多，随时可能死掉。

栗子笑了笑，手搭在门把手上：“在这里崩坏前，你可以操控他们玩玩，就当是你辛苦跑过来的报酬。”

她想转动门把手，但小鬼已经先她一步钻到门把手下面，高度刚刚好卡住。除非推开小鬼或者小鬼自己离开，不然她不可能打开门。

“嫌报酬少？”她挑挑眉，冷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轻挑的意味。

小鬼摇头，固执地不肯让开：“为什么要去？你不是很清楚状况吗？这里才是幻境最安全的地方，一旦开门，不管门后是什么，都很危险。”

“不管门后是什么，我都得去。”栗子笑笑，故意逗它玩，“不然，你送我出去？”

小鬼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嘀嘀咕咕：“要是能做就好了，省的我费这么大的功夫……”

话被打断，栗子敲敲它的脑壳：“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说话声音很大？嗯，这是你钻过来蹭上的‘特效’？”

魇童：“……”谢谢，又多了一个生词。

特效是什么东西？！

栗子双手托住它的下巴，从门把手下面拉出来，抱着它放到一边。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傻不愣登地开门呢？走远点，别被我的咒术伤到。刚刚已经吃过亏，这次得长记性了。”

小鬼抬头，黑漆漆的眼眶直直地看她结印，转动把手——门纹丝不动。

栗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那只抵住门缝的脚，目光顺着粘在一起的腿向上，直直地戳在小鬼黑白分明的脸上。

没等她问，小鬼理直气壮地解释：“你不能丢下我，我也要去。”

“我不和手下败将合作。”

魇童：“……”扎心了。

犹豫片刻，它继续为自己争取：“我可以摇人。”

“哒”门轴发出一声轻响。

栗子双手抱胸，弯腰凑到小鬼近前，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硬生生戳到小鬼脸上：“倒是忘了，你来干什么？帮我？还有哪些能力，一个不落说清楚，不然我不介意亲自试试。”

小鬼泫然欲泣。它真就是来帮忙的，怎么就变成栗子讨厌的人呢！

在它断断续续的解释下，栗子渐渐理清楚——它就是一发空响炮。

因为跨越时间和生命规则，小鬼身上的咒术所剩无几，只能沿路搜刮些幻境建立者溢出的能力，除了分身操控，增幅用在钻墙上，就只剩下摇人，美名其曰“镜中人”。

听完，栗子忍不住打个岔问：“这个‘美名其曰’是你命名的？”

“不是不是。”小鬼使劲摇晃小短手。

它高高举起再放下，阔出一个大大的半圆弧：“这是幻境构建者的一个能力。从外面看，每一个能力都会具现成一个标志性的东西，围绕幻境周围。当时，我只看到它，就扯了点过来。”

“镜中人？”栗子又重复了一遍，心里浮现出一面雕花镜子。

幻境的协助者之一是咒物，一面镜子？

小鬼蹦蹦跳跳到破碎的碎镜片前，边跳边念叨：“镜中人，炷中面。飞扑火，恨无悔……应该就是这句，挺难记的。”

前两句刚念完，地上的碎镜片无风而起，慢慢在空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镜面。

“成拉成啦。”小鬼拍手，转头招呼栗，，“快来快来，镜子里会出现你最想见到的人，好像只有几分钟。”

栗子盯着那面闪闪发光的镜子，心里觉得怪怪的。

在幻境里用幻境的组成部分打破幻境……去零凑整约等于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对！

她朝小鬼大喝：“快打碎镜子！”狗屎幻境！

已经来不及了……镜子无视牵引法则，直接飘到栗子跟前，正对她的脸。

镜面的裂痕瞬间修复。

厕所的光照下来，亮出它的真容：不是脸型锋利的男人脸，而是栗子原本的脸，她24岁的模样！

紧接着，凶猛的火焰从镜子底部迅猛燃起，从下而上，转瞬即逝。再次清晰时，镜子里浮现的却是一张男人脸。

五条悟！

“栗子！”两个惊叫声分别从前方传来，一个来自五条悟，一个是小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