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菊
天好像很高兴?”
“嗯。”
“为什么?”
“我半个月没有上朝,被御史台弹劾了。”
尉月落不解:“这个有什么高兴的?”
“我把之前藩镇残余刺杀的证据呈了上去,那群老头子就闭嘴了。”
尉月落被他逗笑了,一笑又扯到了伤口,一边痛一边笑:“你太过分了,那群老学究脸都气黑了吧?”
孟枕石轻扶着她,笑容淡淡的:“他们也是为了规范朝纲,我倒是不怪他们,不过偶尔看他们吃瘪,似乎也不错。”
“这确实算得上有趣?”
孟枕石道:“是啊,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你会这样笑了。”
尉月落的笑意戛然而止,她看向孟枕石:“你今天好不一样啊。”
“为什么和我说话,多了几分意思,你以前总是有些不耐烦的。”
孟枕石坦然地看着尉月落:“是这样的。”
“我想试着喜欢你看看。”
他这句话出口,尉月落便觉得心脏似乎有些不太平静。
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谋划算计,可是听到孟枕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狂跳。
不知道是不是长久的谋划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在孟枕石脱口而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确实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这一刻,尉月落分不清,她只是看着孟枕石,感觉自己脸烧的通红。
“所以这一次,你要优先选我了吗?”
孟枕石愣了一下,自然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天夜里在观星阁丢下她去找裴韫玉的事情,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点头:“是。”
尉月落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激动地保住了孟枕石,却又在下一刻扯到伤口,倒在一旁龇牙咧嘴。
疼了好半天,她才惨兮兮地爬起来:“孟枕石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没有回答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忐忑,我不确定你到底会不会选我。”
“我甚至已经在考虑要怎么和我爹去找皇上提退婚的事情。”
“我和你说,我不想你在我受伤的时候说喜欢我,我怕你分不清这个东西究竟是喜欢还是感激,可是在某一刻我又觉得分不清也好,你念着这一点选我吧,我真的不想放弃你。”
尉月落抓着孟枕石的手:“还好,阿漱,还好你选择的是我。”
孟枕石不知道说什么,尉月落的话打在他心上,让他想起了那年裴韫玉入宫选秀前的夜晚。
倾盆大雨落下,他站在她的院子外面,被雨淋得看不清眼前。
“你明明可以不去,为什么?”
那天夜里裴韫玉站在屋檐下,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表情晦涩不清。
“你和我说过的,阿漱,你要振兴孟氏,守护孟家的荣耀。”
“我也一样。”
“裴家式微,若我不进宫,父亲便没有倚仗,恐怕寸步难行。”
“再等我三年,我可以……”
“你不可以!”裴韫玉打断他,“裴家也没办法等你三年了。”
她关上了门。
那天的雨夜,孟漱的裴韫玉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成为皇上的玉妃娘娘。
而多年之后,他面前有一个小姑娘,眼睛里面满是光亮,因为他偏向的选择,她忐忑难安。
他选择她的时候,他似乎也被选择了。
这一次,不是和谁并立,不是二选一,而是只有他。
她坚定地选择的只是他。
时隔多年,那个雨夜尚未得势的青年,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刻,好像又被年少的那道光救赎了一下。
“尉月落。”
他忍不住开口叫她。
“如果是你,你会选我吗?”
他问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摸不清头脑,不过尉月落困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按自己的理解回答他。
“什么叫会选你吗?”
“一直都是你呀。”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黑色的眼仁映着光:“从你进到玉食坊的那一刻,你拿到我的灯谜的那一刻,就一直是你啊,没有别人。”
“那如果是别人拿到灯谜呢?”
尉月落坚定地摇头:“不会的,只会是你。”
她的话里有一种没有逻辑的宿命感。好像两个人的相遇就是被司命写好固定了一样。
明明听上去那么虚假的一句话,却在那一刻让孟枕石觉得胸腔猛烈地跳动。
“只会是我吗?”
“嗯。”
孟枕石不确定又小心翼翼的表情被尉月落尽收眼底。
她可能谋略算计比不上眼前此人,但是若是要察言观色说出对方想听的话,她却算得上出色。
尉月落抓着他的手,认真地重重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