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倒是坦然,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淑贵妃瞧着这场面,打圆场道,“陛下,臣妾看阿意定是对那状元郎芳心暗许,不如成人之美,至于枝兰,恐怕是面也没见过,未必会喜欢。”
陈妃冷哼一声,心道,这淑贵妃倒是会趋炎附势。
虞慎没有多说,只道,“此事再议吧。”
宴会闹得也算不太愉快,虞枝意倒是玩得很开心,散席后,柔嫔身边的采莘来请她,说是柔嫔请她往落霞殿一叙。
虞枝意心中冷笑,却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只对璇月道,“阑梦陪我去便可。”
进了殿中,满是泪水的柔嫔便扑了上来,两只手拽着虞枝意的衣袖,声泪俱下,“阿意,你定要救救你哥哥啊。”
虞枝意早已猜到是为了此事,她淡淡地将她手中的衣袖拽回,冷冷道,“娘娘这话说的,我如何有这通天的本事,何况,后宫不得干政,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柔嫔茫然地看着手中滑掉的衣袖,面上还挂着泪珠,她后退一步喃喃道,“阿意,你疯了,他是你哥哥啊,我们母子人微言轻,朝堂上没有人撑腰,若你也不帮他,他该怎么办!”
虞枝意背过身,曾经她就是用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求自己这般那样,自己被她哄得团团转,什么都做。
她很想压住心中恨和愤怒,还有那些隐隐的痛楚,她确实疯了,她曾经把她当成自己的母妃一般,敬她,爱她,可她却把自己当成什么?一颗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她忍住眼中快要落下的泪水,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我无能为力。”
柔嫔试探着问道,“你,你怎么了?”
在眼泪滑落前,她抬起手轻轻抹掉了,又转过身看着柔嫔含笑道,“没什么,柔嫔还是管好自身,若你执意要做什么,我只能去禀明陛下了。”
又道,“我想起五殿下似乎一直未娶妻。”
成年娶妻后的皇子都会另建府邸,搬出皇宫,虞知凌已二十二了还住在宫中,之前因父皇并不关心他,一直未想起给他安排婚事,后来皇祖母去世,三年守孝期也就一直未办,搁置在那。
“我看哥哥身边也缺个可心的人,”说着将阑梦推了过来,“我身边的阑梦跟着我从小一块长大,为人细心又稳重,我想,可以给哥哥做个妾,不知娘娘觉得如何?”
说到底她和阑梦也算主仆一场,西菀殿已容不下她,既然她爱虞知凌,她便成全了她,也算全了她们主仆之情,至于虞知凌对她如何,以后她会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了,只是恐怕不会比在西菀殿做奴婢好多少。
没有家世撑腰,虞知凌也不会爱她,他还会会娶妻,纳侧妃,或许正妻并不会待见她,日子也不会更自由,可这些是她自己选的。
“这,阿意,”柔嫔似乎有些为难,瞧了一眼阑梦,眼中却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开口,“这还要问过凌儿的意思。”
虞枝意笑着点点头,“无妨,儿臣就等您的消息了,儿臣告退。”
虞枝意转身便出了殿门,只留下柔嫔呆呆地站在原地,泛着泪光的眼中折射出墨色的瞳孔,冷冷清清的落霞殿响起清冷的声音,“难不成,虞枝意察觉到了什么?”
殿内一个宫婢上前,“娘娘多想了,您只是发觉了阑梦对殿下有意,还未来得及收买她,恐怕七公主也只是发现了此事想成全心腹婢子而已。”
“罢了,”她擦掉面上的泪,眼神越发冷冰,“本宫早就知道虞枝意不会全心辅佐凌儿,毕竟不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她之前那副要倾其所有的模样倒是真把凌儿给骗了。”
“殿下心地良善,不懂这宫中人心之嫌恶,只是现在还不好与七公主闹翻,若她真要将阑梦塞给殿下该如何?”
“阑梦之事不过是个小事,”说着柔嫔狠狠地拧着手中的锦帕,“虞枝意还是要除掉,以后迟早成我们的心腹大患。”
踩着长街的积雪上,十分松软,雪已经停了,阑梦却还打着伞跟在虞枝意身后。
虞枝意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看着长长的宫道,以前这漫长的路她以为她可以和哥哥还有柔嫔一起走下去,可如今在这宫中,一个能陪她走下去的人也没有了,即便她回来复仇了又能如何呢,她心中并不开心,反而有些凄然。
“公主,你为何要将奴婢许给殿下?”阑梦定定地站在原地。
虞枝意没有回头,“你不高兴吗?”
“高,高兴,只是,公主如何知道的?”
“你我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自然能明白。”
阑梦放下伞,立马跪在雪中给虞枝意磕了一个响头,眼中泛着泪光,“谢公主。”
虞枝意笑了笑,“走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