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仙女下山
崔斌派人报马成旺复叛,自己向沿湘江追踪马成旺。没想路在零陵错入湘江支流潇水,到达道县才知道方向左了。于是从陆路向西而来到达严关,没有遇见马成旺的部队,却遇见了邓子荐。
邓子荐现知融州,司府参议官,眼下正率领融州猺兵跟随马塈守严关侧翼。
马骥在严关被邓子荐拦下,邓子光见他带流民武装及一干老幼,便严禁这些他们往北上全州与马成旺会合,而是要马骥带队伍南下桂州整顿安置。马骥见司府重要官佐均在严关,想那桂州应没有什么人守,便欣然南下,把邓子光留给其兄邓子荐。此时他已依然不知道这邰江就是他曾经要找的邓子光。
兄弟相见,邓子光蓬头垢面,身上披着仡伶给他的一张碎羊皮,人瘦一圈,一脸疲惫。邓子荐不忍责备,留邓子光在身边照看。马塈急用人才,按秀才从军,授邓子光帅府仁勇副尉散官,却是正九品(注一)(《宋史.卷一六九》职官九,武散官阶。散官主要确定品级)。实职进义校卫(注二)(《宋史.卷一六九》绍兴(1262年)以后阶官,共六十级,最小守阙进勇副尉),虽然是小校军职,却也是第五十四级。是实打实的可领兵的实职,这是摆明了要邓家兄弟与自己进行綑绑。
和平时,经略使安抚使可任直接命五品以下官员,提请朝廷批准三品官员的任命。战时可斩杀五品以下官。提拔一个正九品的初级官员,只要邓子荐没有意见,也没有谁能置喙。
邓子荐暂时负责署理峒獠事物,调集各峒团结、土丁、峒丁等进行坚壁清野,南下守卫桂州,邓子光在邓子荐公案旁设一小案协助处理公务。
邓子荐一面将全州、兴安的粮食、州民源源不断调入严关,一面派人出严关,巡检官道两边的山林和村庄,严防北军斥侯南下和关内人员北上。此时宋庭已倾覆,灜国公已北上,各州流官任期满者大多已离去,新的流官无人任命。广西没有陷入混乱,自然是马塈与邓得遇全力支撑的。
经过苦难粹练后邓子光如同一次重生,一改以往事事不上心的公子样,变得沉静含蓄,马塈十分喜欢他这样,时常将对邓子荐夸奖,要调邓子荐进入自己的军帐。邓子荐不答应,要自己带弟弟学习公务。
马塈,甘肃宕昌回回,其先仁宗嘉祐年归化,世代行武,忠义传家。
马塈本应率禁军入卫临安,遇大变后返广西,在严关设军帐,以备战北军。马塈上表请益王巡桂州,效赵佗、刘怅南据;益王下旨马塈权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授大将军。
邓紫光在大帐中看到这些往来函件,了解到的时政让他震惊,自己以往浑浑噩噩,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如今在军帐中才看到一些高度机密的事,比如皇帝与太后北狩,现在是广王和益王监国。越国公与太傅等人在闽、赣、粤支撑,其它地方只有四川在苦守。
马塈并没有打算死守全州,全州虽然是战略前哨,由于城内本无险可据,城外水陆交通便利于大规模调动军队,该城本就易攻难守,让邕守马成旺在全州驻扎,不只为拖延北军南下时间,好将人口粮食等战争资源调往桂州。要保卫桂州,只能寄望以越城岭为屏障,守住严关;
海量的公文发下去,调往桂州的战争资源不仅有全州,还有边州邕、宜、融三个军府的大部分兵员和粮草。照会各府留官守护夏粮收成和二季稻抢种。如果有妨碍农事又不能及时消除者,需要速报经略安抚司。
整编广右可调动多少人马,呈报数有三万余,临时书记郎邓子光呈上统计之数却是一万七,马塈问邓子光是否有误。邓子光言所计均出自以前公函提及,能核准。邓子荐接过统计单看:
经略安抚使掌帅府亲兵2500,驻泊禁军2000,殿前摧锋500,雄略忠敢军500,提刑司邓得遇掌桂州效用:500,桂州厢军2000。
邓子荐掌宜州各路2500,在静江府分屯
邕管马成旺治下统兵:500,其中300分屯横山、太平、永平、古万、迁隆镇四寨一镇。
提刑邓得遇还掌握2000更戍军及钦廉二州厢兵。
其余各地留守土丁数千不在统计。
调动这些兵马需要帅印。马塈回师广西,邓得遇还帅印于马塈时并不顺利。问题出在一项以文职掌广西经略安抚使印,并且是两制官员。马塈不仅不是两制官员,还是个从四品武官,近日虽然升为大将军,要掌政经一手的司府,总得有个任命吧?
大帐中议事,将邓得遇与马塈的矛盾揭开,为邓得遇之后去昭州埋下伏笔。当初李元昊乱,官家用兵西北,设经略安抚使于陕西,成就老种经略相公父子威名。皇祐中狄青平侬智高,分广西三边州,用武臣充知州兼督监,用两制以上官员为桂州知州,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治静江府。惯例是用文臣掌静江府兼知桂州。现有无诣由左武卫大将军权经略安抚使,本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并非旧例。邓得遇以武臣出任使臣与祖宗法度不合为由,拖着不办理移交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