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火了
余雨靠在休息室里的沙发睡了很久,室内的隔音效果很好,没有一点声音打扰,她揉了揉眼睛,打开的医药箱,腿上贴了卫生敷贴,她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校庆应该早就开始了。
她放下裤脚,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朝着走廊另一方走,越往前走,音乐的震感就越来越强烈,走到后台的更衣室,踏上阶梯,到了舞台侧面的二楼看台,她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
最贴近舞台的前几排应该是校方重要的人物,他们或许是舞台上哪位同学的父亲母亲,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场孩子的表演,而是一次社会商业活动,交际往来,人脉流动,他们暗自的攀比已经开始,校方就没有准备评委席,不想招惹任何一位合作伙伴。中后排的学生们拿着荧光棒,举着横幅,各种标语在手中摇晃,场馆很大,他们会和台上的表演互动应援,说是小型演唱会不为过。
余雨马上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也跟着欢呼参与应援,她下了楼,打算绕去更方便观看的视角,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有参与表演的一部分,她查看公示的节目单,啊,已经过了,她所在的表演是第三个,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七个了,紧接着下一个要登台是顾晚晚同学,她表演的独舞。
余雨来到卫生间,在公共洗手池的镜子前查看脸上的刮痕,创口贴下是浅浅的红色口子,她安慰自己没事,虽然没机会完成和同学的表演,可是她已经算参与过了,这样也行,也知足了,她关上水龙头,抖了抖手上的水,里面的隔间传来一些声音,她走进听见细微的哭声。
“有人在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拍门声,余雨上前尝试打开,奇怪,这怎么能锁上的,她抬脚一踢,门开缝隙,里面的女生穿着洁白的芭蕾裙,脸上眼角边有细钻装饰,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可是她的脸上有伤痕,身上也有水渍,跌坐在地上。
顾晚晚泫然欲泣,她很感谢有人发现了她,她想拥抱这个女生,可是又怕她嫌弃自己身上的狼狈。
“同学,谢谢你。”
余雨扶起她,拉着她在镜子前面做最后的挣扎,在公共箱中抽出纸,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擦来擦去,余雨觉得她不化妆更好看,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泪,眼睛清亮湿润,如小鹿一般,余雨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
余雨推着顾晚晚朝舞台走去,顾晚晚摇头说:“已经晚了,而且我现在也表演不了。”
余雨不管她的嘀嘀咕咕,把她送到后台,拉开黑色的帷幕,递给她掉在地上的皇冠头饰。
“今夜,你才是最受人瞩目的主角!”
帷幕放下,顾晚晚回头朝前走,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双手在身侧握拳,往前一步拖一步。
“有请顾晚晚带来《天鹅湖》独舞。”
徐知舟走回后台,搭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
“别担心,我替你拖了一会儿。”
一旁的女伴看着这个女生,问他:“你刚刚就是为了她在台上打哈哈,讲冷笑话?”
徐知舟熟悉着流程卡的内容,回应她:“嗯,她不会让人失望的。”
五颜六色的灯光消失,现场一片灰色,一束白光温柔地从头顶打在顾晚晚身上,她捻起裙摆,弱弱行礼。
乐起,她轻易地踮起脚尖,抬起腿,向前伸展手臂,指尖与脚尖保持完美的直角,稳稳站立,片刻她开始自由的跳跃,朝前叉开双腿,绷直脚背大跳,落地,朝后细碎步。
台上的灯光追着她,台下的目光也追着她,大家很安静,怕惊扰了这只舞动的蝴蝶,音乐高潮起奏,她单足足尖立地,另一只腿挥力旋转,一圈又一圈,她的表情坚定,浮着浅浅微笑,脸上的伤成了点缀,残忍的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比高贵的天鹅还要美的,是她流露的脆弱与坚韧。
曲停,舞毕,她再度行礼,轻飘飘的离开。好像做完了一场梦,大家唏嘘过后鼓起掌声,赞扬她的表演。
顾晚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松了一口气,回到后台,看见付苓十分不友善地瞪着她,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点委屈,低头回避她的视线。
徐知舟上前挡住令她不舒服的目光,称赞她:“你的表演很完美,把大家都征服了。”他歪头示意付苓的方向。
顾晚晚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
廖星然调整耳麦,注意到自己的搭档还在发呆,在她面前打个响指:“付大小姐,下一个该我们了,你这表情可不甜美。”
台上的伴舞就位,廖星然与付苓一登场,同学们就尖叫躁动起来,纷纷站起来呼唤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节目根本不需要播报,一直备受期待。
前排的领导与家长会的重点人员们被身后的惊呼声吓到,有些好笑的摆头 。
“这些孩子们真是。”“付总,苓苓现在是越来越优秀了。”“随她母亲,她平时可懒得和我讨论这些,嫌弃我喽。”“星然和苓苓看起来真的很登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