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潭翠芽6
话语间眉目流转,倒真像一个面对夫君抱怨他不懂事的小妻子。
微生祁偏头轻咳几声,轻声道了声:“是,为夫受教。”他也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溜溜缝,又不经意看了眼林宛意放在桌上握着茶杯的手腕,细得好像轻轻一折就要断了似的。
茶杯放在桌上,什么声音都没有产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似乎是久病之躯,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有一种风轻云淡的独特看法。
他轻声道:“下次莫要在去厨房了,你身子不好,哪儿油烟气重。”
林家人千好万好,就是有一个毛病不怎么好,那就是喜欢看美人,不管男女都爱看,纯粹的欣赏,觉得十分养眼。
而林宛意好看美人的毛病是一家人里最严重的。
此时,一个哪哪儿都长在心尖尖上的病弱美男轻声细语的在自己面前细数厨房的不好,不让自己进厨房,林宛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美人偏淡色开开合合的唇,又想起新婚夜烛火照耀下那一粒显得格外可爱的眼下痣来。
视线不由自主的从开开合合的唇移到那粒足够吸引目光的眼下痣。
常听人说,有眼下痣的人是水做的,爱哭得很,也不晓得这传言是真是假...
林宛意忍不住想,不过这小药罐子精哭起来一定很好看吧,也不晓得在他病死自己守寡之前能不能瞧见一次,或许她应该想想法子自己来一次?
微生祁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在想怎么把自己弄哭了,见林宛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一副神游的模样,难免有些窘迫,他轻声咳嗽几下,把神游的林宛意唤回现实。
林宛意被咳嗽声拉回现实,心中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该到午睡的时候了,便向微生祁告辞,说罢便叫了声辛芷。
候在门外的辛芷低头进来,弯腰行礼,“王爷、王妃。”后,便利索的把桌上的还剩一半的膳食收进食盒里,在她收拾的时候,林宛意对着微生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儿一早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嬷嬷到府里来了一遭,说是免了今日的请安,等日后王爷身子好了在挑个日子小叙。”
微生祁闻言点头,“好。风寒好之前,就委屈王妃独守卧房几日了。”
林宛意心里巴不得微生祁这次直接病死了,让她快点回西北且安城快活去,省得她现在夜里睡觉都不敢睡太实,生怕一不小心在梦里说出些不能说的话。
现在得来几夜好睡眠,心里怎么可能不高兴,面上露出一点点震惊、一点点委屈、一点点伤心后,再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微生祁,委屈巴拉道:“那夫君每日按时喝药,早日养好身子,宛意就先走了。”
重新安静下来的暖阁里,微生祁看着茶杯的内清茶的目光幽暗,他一改在外人面前病殃殃恨不得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的模样,靠坐在椅子上,淡色的薄唇轻起,道:“暗一。”
一席黑衣面容普通的男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沉声道:“主子。”
微生祁举起手里的青玉盏,对着照进室内的阳光端详,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暗一恭敬的垂下脑袋,不敢冒犯眼前的主子,道:“顾统领疑似与主子不和的消息已经传到几位皇子和萱后耳中。”
微生祁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嗯后,又沉默了片刻,才无趣的把手里的白玉盏放在桌上,这次,白玉盏与桌面相碰,发出脆响。
他道:“替本王给顾慎传一句话,本王没病。”
*
在林宛意独自享受了三日空房之后,微生祁病好了。
这一日,只在成亲当日和微生祁入住之日打开过的王府再次打开,这一条街住的都是大官,官位品阶最低的都是三品。
大俞逢五休沐,一月休三日。
挂着安字吊牌的马车提提哒哒的走在青石板路上,今年立秋比较早,按照老话说就是“秋老虎”的声势将比较微弱,会少受些高温酷暑之苦,更早的迎来一个清凉的天儿。
也意味着今年冬季要比往年来的早一些。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件好事,但是对于身体不好的微生祁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马车到了宫门口,值守的御林军遥遥就看见了安王府的马车,等马车近了也不敢随意揭开车帘查看,小跑到车夫面前看了安王府的牌子后也不离开,而是抱拳说了一句:“请安王爷安。”
微生祁伸出手马车窗帘拉开一道小缝,露出一张白皙带着点病气的俊脸,在那位御林军的面前露了一下脸后,也不像往常那样直接放下马车窗帘,而是说了一句:“本王王妃也在。”
御林军的出生也并非全是官宦子弟,这位御林军就是从其他军营里抽调的平民百姓,他反应也快,知道自己冒犯了贵人,又重新道:“请安王爷、安王妃安。”
等马车哒哒进入宫门离去后,较为年轻长得青涩,与他同样是平民出身的御林军小跑到跪在地上的师父旁边,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搀扶起师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