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潭翠芽9
安王府的小厮拿着牌子又急匆匆的入请太医了,安王府的小厮这些年里对去太医属的流程简直熟到不能再熟,陈太医见眼熟的小厮着急忙慌的来,也不用他说些什么,自己拎着药箱就出门了。
太医属的太医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几个相熟的太医捻着手上的草药查看成色,忍不住嘀咕:“今年立秋早,冬季也较往年来的快些,怎的还没有入冬,安王爷就病倒了?”
站他对面的太医年轻一些,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附和,道:“安王爷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谁说不是呢?
一年到头都病病殃殃的,每每换季、天一刮风、一冷,准能在太医属见着这位小厮。
“病了?”
抚宁宫中的香炉燃气袅袅香烟,萱后一席正红宫装坐在软榻上,她本就年轻保养的又好,头上的珠钗衬的她更加贵气。
她端起装着预防风寒的药的玉碗,仰头一饮而尽,中药特有的苦味瞬间在舌间绽开,萱后下意识皱起眉头,站她身边的李嬷嬷接过玉碗的同时又送上蜜饯。
见萱后眉间舒展开来,才道:“回娘娘话,安王爷昨夜又发了高热,今儿一早就递牌子入宫请太医了。”
萱后点点头,眉间的喜色一闪而过,忧愁起来,问:“安王妃如何?”
李嬷嬷面色为难,道:“这倒是不曾听说。”
“李嬷嬷,你从本宫私库中拿一根百年老参去安王府走一遭。”萱后用丝帕掩住口鼻,李嬷嬷见状俯身倾听。
李嬷嬷:“老奴记下了。”
*
陈太医一进安王府就发现事情不对,跟着王府的下人进了里间,就看见安王夫妇齐齐整整的躺在床上。
手忙脚乱的给两位贵人把完脉、写好药方后,陈太医也没有走,而是在安王府留了一个时辰,避免两位贵人又出现什么状况。
安王府的主子久病,得了陈太医的药方也不用出府抓药,而是在府里的药房就能把要抓齐,一抓好就送去厨房熬药。
厨房的王婆子煎药已经很有经验了,两个药罐子同时开煎,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后,就麻利的把药汤倒在碗里,柳青和幸芷各自端了一碗就离开了。
回到主屋就瞧见一个老嬷嬷,幸芷不认识便没有说话,还是柳青叫了一声:“李嬷嬷。”
听见柳青叫,幸芷也跟着叫了一声。
李嬷嬷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两人手的里药,心里有了计较,把人参留下后又表达了萱后疼爱安王夫妇的意思后就离开了,
陈太医一年能到安王府二十多次,对安王爷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一碗汤药灌下去,再试体温已经降了不少,他摸着自己的胡子转身给安王妃把脉。
见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拎着药箱走了。
林宛意全程保持清醒,在幸芷叫了声小姐后,就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靠在床头接过药碗喝药,她垂眸看着依旧在昏迷中的微生祁,心中轻叹一声,也是你命不好,我都还没有开始行动呢,就生了病。
不过长得好看,连在病中都让人心生怜惜。
林宛意把药碗交给幸芷,又从焦急的柳青手里接过微生祁的药碗,她小时候也是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后来跟着哥哥学武锻炼身体,身子骨才渐渐利索起来。
因此这碗药中有些什么,她也能闻得出个大概来,这可怜见的小药罐子精。
执起汤匙慢慢给微生祁喂药,他尚未清醒,现在也不能吞咽,一碗药只喂进去一半,其余的全部都撒出来了,林宛意只好边喂药边用帕子擦滑到脖子的药汁。
柳青在一旁看了几眼后就不敢再看,明明是极为正常的喂药,在她眼里却是王妃对王爷用情至深,自己都还在病中就给王爷喂药。
他们好恩爱!
林宛意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柳青的眼里就是小药罐子精用情至深,把药碗递给柳青时看见她眼里的感动和水光,心中疑惑万分,这丫头莫不是开小差想起来昨夜偷看的话本子里那些感人肺腑的情节了吧?
她只是想着,微生祁生病了要喝药,这碗药少喝一半,一日算下来就少和了一碗半,再加上又是个病弱的小药罐子,时间拖长了也得拖死他。
到时候,她做为安王府的遗孀,整个安王府的财产都是她的,回到且安城后又可以给将士们搞点好东西了。
饭可以乱吃,药不可以乱喝,要是没有病乱喝药也会对身体有损害,把药碗递给柳青后,林宛意就让幸芷扶着自己去其他屋子歇息,顺便催吐,把药吐出来。
二人一走,柳青也没有多留,她还要处理小六子的事,没办法两个主家身子都不好,这个胆子就交到她的肩膀上了。
待屋内没有人后,昏迷不醒的微生祁悄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眼里一片清亮,哪里有才清醒之人眼中的混沌茫然。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鼻尖,淡淡的皂荚味似乎还飘荡在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