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横山仁花比同龄人更早穿上外套，即使天气逐渐炎热，她的外套拉链也会没有一丝保留地拉到最上端，粗枝大叶的大部分男生没有发现，白布曾经皱着眉询问清濑一，他觉得这样很容易中暑。

清濑一敷衍地摇头，把横山仁花做的零食交给白布，白布再带去更衣室里分给其他同学。

老实说鹫匠教练现在不让他们吃仁花做的甜品，不到半个月过去大家全部胖了三斤往上。

白布打开盒子看看：“有巧克力溶豆，要吃吗？”

清濑一摇头：“你就当我已经吃过了。”

“你不吃甜食？那直接和横山同学说清楚就好了。”

“不能拒绝仁花哦，”清濑一按亮手机看了看日期，“一旦拒绝她，她就会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白布贤二郎表情微妙。

清濑一抬头：“有问题吗？”

白布：“不……没有。”没想到你偶尔也会没那么不通人性。

清濑一打了个哈欠：“明天你们有交流赛吗？”

“嗯，是初中部的参观，会打一场，应该不会很久。”

清濑一揉了揉太阳穴：“日语好难，不想上学了。”

白布冷不丁用日语问她：“你真的不会日语吗？”

清濑一茫然道：“啊？什么？”

第二天是周五，清濑一和白布贤二郎所在的班级最后一节课是数学。

清濑一已经默契地和数学老师达成合作，一个不逼人学习，一个不升人血压。

为此数学老师痛心疾首，主要是为了白布贤二郎痛心疾首，白布可是各项学科比赛的种子选手，他真的好怕明日之星被不学无术的小混球带歪。

清濑一乖巧无辜地对上数学老师想为民除害的目光，眼睛一眨皮卡皮卡。

由于是周五，放学会早一些，但训练时间也会更长，再加上初中部的参观赛。白布已经等了清濑一好一会儿，快要迟到的时候他不得不背上书包，那时清濑一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于是横山仁花和白布贤二郎擦肩而过，横山仁花跌跌撞撞地闯入清濑一在的班级，长发被人剪得乱七八糟，侧脸有指痕，衣服也有破损和脏污的痕迹。

白布的视线惊讶地跟着她，再转头时看见走廊转角好像有其他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耳朵捕捉到横山仁花抽噎的，微弱的哭声：“你不要和我走，我不敢不来找你……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有危险吗？

白布看了看时间，咬咬牙还是向目的地狂奔——今天他作为二传替补可能有上场的机会：没关系的，清濑一很机灵，横山都这么说了，清濑一应该会直接带着横山去排球馆。

教室里，清濑一对着横山仁花歪了歪头：“诶？对不起，我听不懂日语。”

高中生，尤其是拥有牛岛若利的高中生，完爆一群初中生没用到半个小时，白布作为二传替补也确实打了一会，但是这种练习没什么意义，他也很快心不在焉被鹫匠教练换了回去。

大平狮音一样如坐针毡，一直看向排球馆门口。鹫匠教练对他们发了一通火气，正想安排他们和初中生搭配着练习二对二，大平狮音咽了口口水，出列：“教练，我想请假……我要去找小一。”

“她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你去找？”鹫匠教练咆哮，“你在初中后辈面前就是这么表现的吗？”

“交流赛已经打完了，教练。”大平狮音握了握拳头，有点焦急，“小一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不可能乱跑的，毕竟又不会日语，现在一定是被什么事情拦住了。”

白布也想出列，他回想横山仁花的样子，一遍一遍毛骨悚然，但在他之前牛岛若利先对教练说：“我带着替补也可以和初中部搭配练习，对正选来说这种练习没有很大必要。”

鹫匠教练怒气冲冲地让他们都滚。

大家衣服都没换就急着往外奔，听见鹫匠教练在身后仍然气愤的声音：“找到了和我说一声，不急着回来训练……多大人了还乱跑！”

白布一愣，天童觉跑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锻治老头就是这样，嘴比排球还硬，他其实挺喜欢小一的。”

白布抿抿嘴，排球其实也没有很硬。

清濑一不在班级里，于是一群人又乌泱乌泱去了横山仁花所在的高一七班，结果仁花也不在。

白布和大家说了自己的见闻，一群男生显而易见地慌起来，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一提起横山仁花，整个高一七班的氛围都很奇怪。

他们像是齐心协力地瞒着一些不与外人知的事，表情里带着轻蔑和嘲讽，好像仁花是什么卑微的垃圾。

在他们的描述里，仁花是脏的、臭的、丑陋的、劣等的、灰扑扑的。

可明明——他们大部分人对仁花的印象，都是一个有些腼腆，但做甜品很好吃的小姑娘。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