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乔

来了暗阁之后，十一和小七的日子好起来。当年在童子军营里常年垫底的两人，意外的发现暗阁里的训练课程很适合自己。

小七和十一一样，都不爱读书和做农活，这两件在大瑜人眼中最重要的正经事儿。小七喜欢研究木工和机关，他立志做个能工巧匠。十一身体轻盈矫健，看着瘦长的身形，却有很大的力气和持久的耐力。此外，十一也擅长使用巧劲儿，小七每一次给她做好的新的武器，不出一天，她就能琢磨出一套对应此武器最省力的使用方法。

所有的武艺师傅都对十一赞不绝口。别人要学十天半月的招式，十一不过一两天就能上手，经过十几天练习，就能熟练掌握了。不过，武艺师傅还是再三强调，力道掌握不好是会伤到别人的，所以平时要远离人群，更不要随意与人起争执。

十一的武艺师傅姓陈，名语桥。他只比十一大六岁，于是他从十六岁就被安排，负责训练十一和小七这一批最小的学生，等这些学生练好基础，每一个学生都会分配到一个专门教自己的师傅。在陈语乔看来，十一虽然优秀，但是和三年前，从暗阁出师的另一个女学生比起来，还是差不少。虽然他没有教导过那个女学生，但是他听说，那个女学生优秀到根本不需要师傅教，只看画本便能无师自通。那个女学生的师傅，只是个监督她练功的人，每天练完了武功，她就安安静静在房中读书，任凭师傅怎么喊她都不理。那个女学生，几乎不和别人交心，她仗着自己天赋异禀，便清高自傲，几乎不与人交流，也从不和别人合作。以至于她在暗阁没有一个亲密的人。她的名字大家也都记不太清了。

陈语乔告诉十一，正是有了这个女学生的先例，戚总兵才把小七接到军营磨砺。这种单打独斗的人，就算再厉害，到了紧要关头，后背失守，就是死路一条。也是因为她，暗阁这才开始实行严格的两两搭档制，任何进入暗阁的人都要先挑选搭档，培养好默契和友谊，再进行训练。如若有人落单，不管那个人天赋多高，都要离开暗阁，去军营磨砺，如果在军营中还那么孤傲，那这个学生只能被暗阁放弃。

把一身本领都教给十一之后，他认为，十一马上可以出师了。于是，他主动向阁主请示，安排十一去看顾外面请来的医官，就是林清潭的高徒们。但是不久，又一封密信送到了暗阁，那个孤傲的女学生出了意外。

阁主在信中表达了自己的失职。他一再强调，暗阁的师傅们要严格地要求手下的学生们，宁可压抑他们的天性也不要让他们过度轻狂。本来十一那一批学生从乐知走了就能出师了，但是现在，阁主下了死命令。要他们继续训练这一批学生。更何况，陈语乔听说十一在客房扇了那个女医官一巴掌的事后，突然感觉事态更严重，他觉得，继续在暗阁训练十一已经不足以磨砺她。

陈语乔给戚总兵写了信，描述了十一的情况。戚总兵看到信中熟悉的名字，便回信陈语乔，让他带着十一和她的搭档来秦州。

小七和十一还要继续受训，只不过这次他们的受训地点，是真正的苦寒之地。西嘉，大凉，大瑜三国交汇之地，秦州。

没想到兜兜转转，十一还是来戍边了，这遂了戚总兵本来对十一的一番安排。可是戚总兵转念一想，何不结合十一在暗阁所学，让她在边关做一个间谍。边关三国人民混居，只要没有动乱，他们相处的还算和谐。戚总兵给十一写信道：她的任务，就是去边关记录一下大凉人和西嘉人的生活，他们爱说什么，做什么，读什么书。

为了方便贸易，也是“上贡”，大凉和大瑜设立了边境互市，西嘉人有时候也来这里做生意。戚总兵的信中说，十一的任务，就是天天去市集上转转，不过还要继续练习骑马射猎，这些他们在童子兵营学到的功夫不可荒废了。

乐知走后，十一将乐知送给自己的药粉上交给了暗阁的主管，主管叫人检查一番，发现确实是能养护人的药粉，才还给了十一。

暗阁的人似乎都知道了乐知和十一互相有了感情的消息，于是暗阁主管开玩笑似的告诉十一，林清潭的这位高徒可是让我们多出了好多钱，他要用的药一开始都是稀罕物，我们到处打听。这种药只有从边境互市上才能买到最便宜的，等这些药运到大瑜内部，价格都要翻十倍不止。这味药本身长在寒冷多雪的地方，在西嘉和大凉倒是多见。要不是我们多番求他，要他改改药方，这才省下了很多采买药品的开支。他说，本来有这味药，师傅们的身体能更快康复。我们没办法，只能求他师傅多放他在这里几天，让他换不那么贵重的药，配置药方。

十一得知，这味药叫天黄。因为它有特殊的香味，所以一到大瑜这种几乎全境都是温暖多雨的地方，便会引来蜜虫。如若不注意，不一会儿蜜虫就会把天黄啃光。可是天黄如果能像茶叶那样，可以炒熟晒干了做成茶砖，就再没了药效。天黄极不易贮藏和长途运输，能在大瑜京城药房里看到的天黄，每一两都值五两银子。

“天黄，我记下了。”

收拾好了行李，十一一行三人正式出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