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3）

“你们怎么不去游历了，还回了京城？”十一问道。

“师傅有一次采药，受伤了。我们从暗阁回去之后，发现师傅的伤以及那个化脓了。没办法只好连夜赶回了京城，找了师傅最好的朋友来看病。后来师傅又去游历了，但是这次带了师兄师姐们。师傅还把我托付给自己在宫中任职的朋友教导。”乐知开心地说，“所以，现在你也住京城，在宫中任职，我们以后还能多多见面。”

“我其实，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留在京中，毕竟，我们暗阁的其他同僚不都是来了京城，也有去到别处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调换岗位的。”十一说。

乐知突然想到，十一和自己分别的时候，说自己要去戍边的，这怎么也来京城了。

“我确实去戍边了呀，在秦州，整整一年呢！”她只要说起秦州，就会不自觉地想起老兵和安泽。和安泽在一起的那半个月，她虽然辛苦却也开心。安泽是除了小七之外，唯一真的能哄得自己开心的人。安泽说，自己也是京城人士，自己会不会与他再相遇？十一越想越出神。

“要不要一会儿去吃宵夜，现在京城和江州一样，没有宵禁了。”乐至开心地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十一正在出神，“我知道有一家做面点的，那里面的汤饼相当美味。”

“啊，什么，宵夜？”十一拒绝了，她不愿让乐知破费，或者，她知道乐知不会武功，自己身上又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她怕伤到乐知，所以她只想远离乐知。

“不要嘛，这家真的好吃。”乐知这么热情，十一最后还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俩人一道去了面馆。没想到，翩翩和小七也在这家面馆。小七没想到，进了京城还能再见到乐知，更没想到，十一和乐知一起来的面馆。

这一次，轮到看到十一和乐知坐在一桌的小七，对着两人怒目圆瞪了。不过，小七不像看情敌，而是像看一个“贼人”。

乐知很敏感，注意到小七正在看自己。他知道那个男孩是十一在暗阁时的搭档，也知道两人青梅竹马，关系比亲姐弟还要亲密。乐知相信十一，十一和小七不会有男女之情，就像自己对文婵，他永远会把文婵当最亲昵的妹妹看待，而不是情人。

乐知大大方方地想小二要了两碗面。他想着，一人吃一碗总该够了。没想到十一吃完第一碗，又要了第二碗，第三碗。还要了馅饼儿包起来带回去吃了。

乐知不禁感慨，十一胃口真大，不过十一是习武之人，吃的确实比一般姑娘多。而且，十一吃饭的样子，脸颊鼓鼓的。在乐知看来尤为可爱。

吃完了饭，十一说自己要去散步，消消食。乐知忙不迭地说：“消食，好呀，我知道一处地方，可以一边走路一边消食，还能欣赏风景。”

两人便沿着穿过京城而过的汴水走着。汴水两岸都是商铺，灯笼彻夜不熄。汴水上架了好多座桥，到了晚上也有小商小贩在桥上做生意，卖一些首饰和小灯笼，油纸伞之类。

十一警觉地盯着周围的人。自她进入暗阁，再从秦州回来，还没有见过人群这么密集的熙熙攘攘的城市。他们面前，一艘挂满假花和灯笼，桅杆上雕着花纹的大船从他们面前划过，哪怕船已经划出去老远，船里面人的笑声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那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小时候京城还没有这么繁华，不过后来，官家发了旨意，要京城也学江州那一套。京城这才慢慢繁华起来。不宵禁的好处就是，所有的商户都可以不分白天黑夜地做生意，白天的市集关了，还有夜市可供消遣。”乐知很开心，他说什么都要带十一去逛逛夜市。

十一对京城不熟悉，她说：“我还是不去了吧，万一迷了路可不好了。我也不想让你担责。更何况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宫里当值的。”十一说着便向着记忆中暗阁给安排的住处走去。

“夜市可是在烟柳巷。那里是京城最热闹的去处了！”乐至不甘心，他朝着十一的背影喊道。

烟柳巷！那一封密信提到过的地方！

“乐知你等等我，我这就跟你去！”十一马不停蹄地跟上了乐知，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了烟柳巷。

烟柳巷果然繁华，到处都是做绸缎生意的，卖金银首饰的，还有卖各种小吃零食的店铺。烟柳巷的女人也都浓妆艳抹，环佩叮当。烟柳巷的男人们各各大腹便便，左拥右抱。

烟柳巷的尽头，是一座七层楼高的建筑，这大楼的门扉上还挂着彩色绸子，从大楼的窗户上看过去，里面倒映出一个个腰肢儿曼妙的美人剪影。

乐知说，这烟柳巷最传奇的就是这烟花碎，烟花碎最传奇的招牌，是个男伎。

“什么，男人也可以当艺伎？”十一震惊地说道。

“是啊，男人穿上女人的装束，跳起女人的舞蹈，可不比□□差。相反，烟花碎本来生意不火，就是因为这个男伎，生意这才好了起来。直到现在，烟花碎都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乐知很高兴能给十一介绍这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看着十一好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