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6）

惟怜姐姐做的胰子果然不错，里面都是淡淡的菊花香。十一和徐惟怜用了整整一月的时间等待这胰子做好，最后两人把这些胰子切好了，全部用纸包好。最后交给了柳儿。

柳儿师傅把这些胰子当礼物分给了厨房的下人们。厨房的下人们每天身上都是油烟味，每人都得到两块散发着香气还能清洁身体的胰子，他们纷纷向柳儿老板致谢。毕竟这么好的胰子，他们都不舍得在市集上买。这柳儿老板还送给了自己，还每人两块儿，可真是太大方了。

不仅如此，柳儿老板体谅各位，请所有的男厨子，都去泡了澡堂。侍女们和老妈子们也难得全体休息一天。她们两两一组，互相照顾对方沐浴。

这胰子果然有用。这些下人们，头皮不痒了，身上也不骚了，人人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为了掩人耳目，徐惟怜和十一做了多少胰子，就从市场上买了多少胰子。

京城的人，看着柳儿带着一群肥头大耳的厨子进了澡堂。纷纷捂着鼻子出来了。他们身上的油盐气大得惊人，以至于那个澡堂，被柳儿和厨师们霸占了一天。澡堂的挑水小工，满眼厌弃地盯着在水池中欢快撒泼的厨师们。等柳儿带着厨子们一走，挑水小工们便把水池清了个干干净净。

十一接到了小七的信。还是樊楼，还是上次的包间。

时隔这么久，十一再次见到语乔和小七，还是很激动。

但是，语乔的脸色看上去很无奈，小七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十一暗暗松了口气。

“十一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这刑部的事情要交给我们来查。”小七很无奈地说了一句。

“什么事情啊？”十一一边调试琵琶的弦一边问。

“江州督察家，那个风流成性的七公子，被人杀了。”

“什么？”十一装出很吃惊的样子。“被人谋杀，应该去找仵作和捕役，找我们做什么？”

“这徐家老贼不干净，不敢找江州本地官府的仵作，也不敢找捕役。但是他又想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绕来绕去，托朋友的关系找到了阁主。我正好想到十一就在烟花碎，你能跟我们说说这徐公子是怎么样的人吗？”语乔问十一。

“徐公子，和其他的公子差不多，顽劣成性。顶多好吃好玩，他家业有大，每一次他给的赏赐都是最多的。”十一如实回答。

“那他上个月突然要回家，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还去了你们那里，你可看到了什么。”语乔神情严肃地问十一。

十一可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陈语乔和小七，不过自己估计他们也没有问那天同席的其他公子们。

“徐公子在我们烟花碎，最喜欢的一个姑娘叫春琴，我听说，徐公子要纳她为妾，还要带着她回江州请求家中长辈和祖宗们同意。”十一并没有说出，自己陪伴着他们去江州的事。

然而，陈语乔盯着十一的眼神一沉：“我听烟花碎别的姑娘说，徐公子路上也带着你啊？”

十一没想到，陈语乔已经悄悄问过了烟花碎其他的姑娘，是不是因为怀疑自己，所以陈语乔才故意约自己到樊楼。名义上是派发任务，实际上却是捉拿自己。

十一深吸了一口气，手上调整琵琶弦的活儿并没有停下。“我和徐公子交好，是因为徐公子有了一个新欢叫小棋儿，我才替春琴姐姐打抱不平，欺负了小棋儿。凭什么徐公子和她好了这么多年，一个小棋儿弹几首琵琶曲子就轻易抢走了徐公子。春琴姐姐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她想嫁给徐公子做如妻。徐公子这才要带着春琴姐姐回老家。春琴姐姐邀请我，让我当娘家人陪着她去的。还没到徐公子在江州的府邸，我就和春琴姐姐告别，自己叫了一辆车，连夜赶回来了。”

陈语乔没有从十一的语气中听出异样，但是继续问：“你和他们同路，没发现什么？”

十一叹了一口气，说：“一路上我们就是聊聊天，唱首曲子，弹弹琴。徐公子不够，他还要……”十一说着，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所以，我就找了个由头，自己先走了。”十一可怜的眼神，让小七义愤填膺。

“太过分了！这些富家公子哥真是该死！”小七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小七拽着语乔的袖子说：“说不定，是那个什么春琴，听到公子不想纳自己为妾了，所以起了歹心，把那富家公子杀掉了呢？十一姐姐本来去烟花碎就已经够委屈的了！”

语乔把袖子从小七手里抽回来，说：“我们之所以想要接手，是因为那徐公子死状实在可怖。我们害怕这是游走于江湖上的刺客老手做的，不把这刺客抓住，后患无穷啊。毕竟我们暗阁，也是要保一方安宁的。”

“我们是抓大凉细作的，这些江湖豪杰的事情，关我们何事。”小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算了吧。我们不和捕役抢活干。”十一附和着。

“如果我们不帮，那江州督察可就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