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
春日里开了花,天气越来越暖和。京城的富裕人家,都开始恢复了游玩和活动。
安泽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约秋兰出来骑马。他知道,自从那一次看到她就小棋儿,他就知道,秋兰的马术远比自己强,当年她在秦州教给自己的那些骑马技艺,对她来说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安泽想,秋兰肯定想家了。好在京城有一处马场,在那里可以策马扬鞭,体验在家乡骑马的感觉。
不久之后,帖子就下到了烟花碎。众姐妹一看,是给秋兰的帖子,还邀请秋兰去骑马,就去京郊的松山马场。
十一知道,安公子这是心疼自己这个“秦州女子”,所以才会带自己来这里骑马。她去西市买了一些骑马要穿的靴子和骑马装,还买了精致的马鞭。
到了赴约的那一天,安泽牵来了马场最高大善跑的两匹马。松山马场很大,马场主人包下了整整两座山,看上去像是没有围栏,京城喜欢骑射的富贵人家都在这里玩乐。
不过这些富贵人家大多不会带着女眷来松山马场,像安泽这样带着女妓的就更少了。比带女妓更加少见的是,会有客人选两匹最大的马,这两匹马因为跑起来过于颠簸而且迅速,尤其是下山的时候,这野性大发的样子吓跑了不少客人,只有马场的人才敢骑这两匹马放风。
不过,虽然不常被人骑,这两匹马却是松山马场的招牌。京城中想要征服这两匹马的客人源源不绝,虽然他们试着骑了一会儿便连连表示不敢再骑,这两匹马的“坏名声”也因此传遍了京城,但是这还是招来了一批又一批好奇的新客人。
马童听到安泽要了这两匹最具野性也最高大的马,以为他们还是试着骑骑,尤其是听到其中一匹是给姑娘骑得,不由觉得安泽是在逗弄那位姑娘。
“客官,您这是要吓哭那位姑娘啊,如果那位姑娘从马上摔下啦,马场得赔钱的呀!”马童忧心忡忡地说。
安泽却说:“这两匹马,那位姑娘肯定喜欢,虽说京城的姑娘闺秀都以女红织绣为乐,但是还真叫我找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乐于骑射,甚至比我还精于骑射。”
马童好奇,结果发现,安泽牵着两匹马走向了一位已经穿好了骑马装和长靴,整装待发的姑娘。“看来这次有戏。”马童也很好奇,京中能征服这两匹烈马的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
“你追得上我吗?”十一问安泽。
“我虽说有些基础,但是肯定不如你呀,所以还请秋兰姑娘手下留情了。”安泽冲着十一抱了抱拳。
“可我不会等你的。”十一挥了挥手里的马鞭。
说着,十一喊了一声“架!”,马儿就飞奔了出去。十一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心想,这匹马好像也没有那么难骑嘛,比起秦州老兵家的马温和多了。
安泽紧紧地跟在十一后面,看着她一边挥鞭一边欢呼。
突然,十一想到了,这马不会跑出了马场吧,可是马棚所在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于是,她紧急拉了一下缰绳,马就停下了。
“你怎么不跑了?”安泽问她。
“我们怎么回去呀,我们不会已经跑出了马场了吧?”十一不安地问,她知道她的俸禄,哪怕攒十年也买不起这一匹马。万一让马儿跑丢了,马场肯定会问自己要赔偿的。
“不会,这个马场有两座山那么大呢,你第一次来吧。你放心,马场周围有很高的围栏,咱们不会跑出去的。”
听了这些话,十一很开心的驾着马玩了起来。马场的这两座山,树木几乎都被扒光了,只有山顶上有一点点小树林。十一向安泽提议,比比谁先跑到最高的山头上。安泽答应了。
这两匹马果然神力,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山顶上。十一和安泽几乎是同时到的。
两人把马拴在了树上,开始休息。
“这好久没骑马,颠得身子骨都要散了。”十一伸了伸胳膊和腿,开始按摩自己的腰。
“是啊,自从徐公子出了意外,我也再也没骑过马了。”安泽一边给自己的马儿放松,一边说道。
十一听他这么说,心情很复杂。因为,连当天送他们回江州的马夫都被谋杀了,一行四人,只有秋兰还活着。这使得本来可以甩脱嫌疑的秋兰成了最受捕役们怀疑的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结案,是因为孙督察也被贬了,再加上徐家其他的罪名都更加严重,徐公子这件事才被草草放下。马夫的死,虽说确实和烟花碎没有关系,但是这让京城中的人对烟花碎又多了一重怀疑。至此,贵客们来得越来越少,倒是不少散客来了。柳儿师傅也已经三个月不作舞了。
“是啊,没了徐公子,这几个月姐妹们都闲了下来,不然我哪有时间和公子一起骑马。平日里,这个时候,小姐妹们都在练琴练舞呢。”十一只能这么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赎身啊?”安泽问。
“我也不知道。”十一回答,她不知道暗阁什么时候调度她的差事,不过这些年在这么多地方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