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路01

，我只不过是拾荒者。”少女装作没听懂对方关于义体的试探，不以为然笑着说。

“只不过……”劳伦斯的声音停顿片刻，劳伦斯慢条斯理地将桌子上的一根雪茄点燃，一股浓郁的烟雾，从他口中喷出，在昏暗的光线中，让他和裴月之间的距离变得模糊不清。“这颗新星将会是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话锋一转，视线聚焦正视着裴月。“抑或是走出酒吧就变成街头司空见惯的……一具普通尸-体。”劳伦斯双眸微微眯起，语气中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裴月挑起眉，意味深长道：“谁知道答案呢？”紧接着身体向前倾，双手迅速地放开两人的脖颈，一只脚踩在精心设计雕琢的茶几边缘。

啪的一声，裴月身旁的两名强壮男子，没有任何预兆地，直接朝着侧面倒下去，发出电路短路的机械电流声。裴月不会等劳伦斯作出任何反应，就用一种快到对方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大腿上抽出一把列克星敦动能手-枪，用冰冷的枪管抵住他的头部。

另一只手则是顺着他脖颈往上缓缓抚摸，劳伦斯冰冷的机械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那只人类带着热度的手抚摸到面具和脸颊的交界处，她两指微微捏住面具的边缘，想要掀开面具的手就被劳伦斯紧紧握住，他的螳螂臂展开，击穿了桌上裴月放下的酒杯，裴月飞快的抬腿闪躲，却好像被AI预判了躲闪路径般，脖颈的血管被螳螂臂的尖端抵住。

破裂的玻璃和酒精飞溅，就像要飞出窗外，与外面的落雨相遇。

四目无言相对。

裴月率先扭转身体，远离螳螂臂，脖颈随着她的动作被划破，殷红的血就流了出来。叹了一口气，靠近劳伦斯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挺喜欢【周公】里的味道，劳伦斯先生。”

紧接着，整个人懒散地往沙发靠背上倚去，并未收起手-枪还保持着瞄准的状态，一滴滴的血珠从她的脖子上滴落到了她的锁骨上。她也没有理会，只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劳伦斯。

劳伦斯又笑了，收起螳螂刀说道：“难道窗外的风景不能吸引你驻足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从裴月身上移去，半分都未分给不知死活的属下。

裴月站了起来，走向窗前。古港城最繁华、安全的区域里，耸立高楼大厦随处可见，植物在钢筋水泥上破土发芽，生长为繁茂的森林，各大品牌正利用全息技术投出各自的商品，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人都想博出头。蝇营狗苟，无止无休。

裴月站在被他们仰望的摩天高楼里，背对劳伦斯，枪口轻轻抵住窗户，轻叹的声音响起：“谁知道呢。”

自下而上的垂直设计，正应了这里的社会阶层的区分，从废土到森林，从下城到上城。

劳伦斯看着少女的背影融入窗外的风景之中，又浅吸一口雪茄站起身，朝桌上丢出一个芯片，端出冷冰冰的礼数，“祝你今晚玩得开心。”又象征性地说道：“明天见，裴月小姐。”

两人相背而立。

裴月听到劳伦斯步伐沉稳地走出包间，擦得锃亮的鞋在地面发出干脆的响声。

她的身子放松下来倚靠着窗户缓慢坐在地上，指尖轻轻擦拭脖颈上的血液，放进嘴里吸吮干净。

“你说呢，编号89757。”

“我也喜欢这间屋里的味道，大概是因为这里烧得致-幻-剂闻起来更香味宜人。”裴月脑海中传来了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

裴月扫了一眼周围，挑起一边眉毛。“说得好像真的似的，你闻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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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2020年，元旦前夕，江城。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仿佛受到了大地深深地吸引，飞蛾扑火一般，落在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时近午夜，在街道的拐角处，有一个人像是幽灵一样站在那里，看着街道对面的破败平房。

院落中，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静静地坐在一棵凤凰古树下，任由风雪吹拂着他的身体，一言不发。

那古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在这个冬天，参天古木的它只剩了伶仃几根枯萎的凤凰木。

少女静静地站在屋门前，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棵枯萎的凤凰树，在这一瞬间，重新焕发了生机，那是只有盛夏，才会一朵朵绽放的鲜红花朵。

少女眼眸清澈，微微映着一点浅浅的雪光，神情很是专注，好像要将整个画面都装在记忆里。

凤凰木上，红彤彤的花朵与白雪混在一起，随着清风徐徐飘落，让人分不出哪一朵是白花，哪一朵是红花。

这个画面好像什么时候梦见过，还是经历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她伸出手，正要去触摸那片花瓣，突然，那漫天的红白，像是一场久违的梦境，刹那间烟消云散。

这一刻，少女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那种怪异感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