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屋子里亮着灯,谢凛放轻了动作将秦玉箫放在床上,解下大氅放在一旁,给她盖上了被子。
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气,这是谢凛第二次进这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很简单,甚至都没有摆到台面上来,好像这里的主人随时随地就会离开,谢凛懒得去想这些,秦玉箫身边没有人跟随,她自己一出门就是大半天,屋子里的东西很少有人打理。
炭盆熄灭了,谢凛走过去半蹲着,将它重新点燃后才感受到一丝温暖。
“嗯——”
身后的秦玉箫发出一声闷声,谢凛起身走过去,弯下腰来,将滑落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
二人离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刚好能看到秦玉箫露出的侧颜,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下颚线清晰,很精致。
谢凛垂着眼,将自己胸前的发丝撩到身后去,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秦玉箫便带上门离去。
夜里,秦玉箫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好像要飘起来的感觉,没错,就是前世自己死后的感觉,她是死了吗?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渐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就像是被人死死地钉在床板上。
胸闷气短,嗓子里火辣辣的难受,小声咳嗽,听见好像有人在大力地砸门,那人好像在说话,说的什么她根本听不清,好像很急,接着她感觉一阵冷风吹进来,瞬间好多了,冻得她下意识一缩,却找不到被子了,依旧是眼皮沉得厉害。
好在,有好心人帮她找到了被子,还是口渴,她强忍着头痛从被子中钻出来,头晕眼花地坐起身,胃里一阵翻滚——想吐。
她艰难地睁开眼,终于清醒了些,正准备起身去摸茶壶倒水,结果一起身就察觉到屋子里不对劲,有个身影蹲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屋里黑的很,她住了一段时日还是不习惯,在侯府都是又丫鬟在外间守夜的。
秦玉箫心道不好,现在更清醒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磕磕绊绊地抄起一个板凳,悄无生气地砸了过去。
毕竟是学了将近两个月的剑法,即使晕晕乎乎的,手劲也不小。
只听“砰”的一声,秦玉箫手撑在桌子旁,几乎是一瞬间,那身影缓缓站起来,屋子里也亮堂了一些。
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后,被吓了一跳,脑子又不大清醒,几乎是直接没撑住桌沿。
“四姑娘,你这两个月学得果然扎实。”谢凛捂着自己的小臂,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玉箫眼前直接重了影,懒得去听他的话,皱着眉靠在那,“我想吐。”
“怪我,忘记给你醒酒了。”
谢凛抱歉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喏。”
“……多谢……”
秦玉箫微微张开嘴,抿了口水又靠回去,终于舒服多了,眼里逐渐清明起来,眼前的景象也清晰多了,“你受伤了?”
终于,她注意到谢凛的小臂擦破了一块皮,正往外渗着血。
谢凛听完她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她还真是不大清醒,对上秦玉箫极为认真的目光,“四姑娘似乎是将我当场奸贼小人了,一板凳将我打蒙了。”
“抱歉。”秦玉箫确实脑子比较乱,想起自己在床上时身体的异样,大概是梦魇了,不过即使对谢凛怀有愧疚,也不忘记怀疑他,“你怎么知道我难受的?”
“我一直没回去,就在树上吹笛,听到你老在咳嗽就想着叫叫你,可惜四姑娘没听见,就不得不硬闯进来了。”谢凛说完,还朝着门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秦玉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家伙,刚刚倒是没注意到,不看还好,一看倒是不知该云些什么了,两扇门好像是直接被谢凛踹开的,门栓已经不能用了,门板折了几处。
秦玉箫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谢凛,即使平日里一起练剑,倒是也看不出来谢凛竟然如此“生猛”,这也是她上一世没有见过的。
“不好意思,门坏了……还有,这山上怕是没有屋子了,只能委屈四姑娘到我那去歇息了。”
“好。”秦玉箫倒是不在意这些,已经深夜了,现在她只想早些休息。
谢凛沉思了片刻,隔着手帕端上了炭盆,秦玉箫就跟在他身后,听着谢凛的提醒,脚下一深一浅地走着。
借着月光,秦玉箫看见谢凛小臂上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血珠聚集在下边滴下去,这段路有树遮挡,地上的雪还未化干净,滚烫的血珠滴在上面砸出一个红色的洞。
不知怎的,她有些愧疚,毕竟人心是肉长的。
不出她所料,谢凛的屋子也没有那么暖和,这就是他带上第二个炭盆的原因。
秦玉箫走进屋,看着谢凛放下炭盆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找纱布?”秦玉箫一语道天机。
谢凛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猜出来,“四姑娘就是那么肯定我不是在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