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敌

“说实话，我们都很羡慕你。”秋心眼里满是艳羡的目光，“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你生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倒算是混的最好的了，还有多少突然就没了的，光来受苦了一辈子。”

素忻突然心酸，这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便在心里戳了几个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是她们不该死。这令活着的人更加战战兢兢，多少夜里辗转难眠。

从邵家出来，素忻打算回南平伯府。

路上经过一家酒楼，里面的荷叶烧鸡做的很好。素忻想给秦昉带一只尝尝，就和一个小丫头一起进去了。

点了烧鸡还有几样糕点，素忻就在堂里稍歇。

这座酒楼不是很贵，因此来就餐的三教九流一锅炖。有一个无赖不识天高地厚就要上来搭话。

丫鬟本来想报名号吓退他，素忻止住了。这种事，不光彩。但也不能一个劲退让，让那无赖更得势，而且遭人闲话。

素忻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荷叶烧鸡已经付了银子，没必要因为这些人给自己找没趣，便又坐稳。

素忻：“奴家不知何处冒犯公子，还请公子明示，顺带向夫人问好。”

可这人，竟然像听不懂一样，手和身子向着素忻越逼越近，素忻刚想走人，就听到那无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毓春园的货色，究竟是极出挑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不知道陪过几个，大爷我赏脸让你伺候伺候，你竟不识抬举。”

丫鬟差点脱口而出，这是节度使夫人。可是京城这个遍地官宦的地方，节度使也不能止住风雨。丫鬟讪讪闭嘴，只等着素忻拿主意。

素忻都快气笑了，满座食客也都看向此处，谁知，素忻刚要开口，一个水蓝色官服的男子从上面下来，眉眼轻浮，手摇折扇。

那人道，“放肆，不得对夫人无礼。”

大家都道是解围了，纷纷转头继续吃饭。只有素忻简直是一阵恶寒。

只听他接着说：“素女琵琶弹的妙，本官见过不少次。秦兄弟的妾咱们碰不得，但是少不了邀来吃吃席。但那样子怎能让百姓看去，还是来我的雅座一叙吧。”

素忻一阵一阵的恶心泛着。这个人叫傅争，曾经酒后想硬上素忻，被秦昉看见打的满地找牙。此后便跟秦昉不对付，现在二人也属于两个阵营。秦昉是天子之臣，而傅争属于宰相一党，而且中书令杨世恩手下也有不少门生了。另外还有一个赵王，正不知道与这两派的哪些人相互勾结。

素忻别无它法，只得跟着去了雅间。雅间里很安静，只有几个男子，正在商议公事。丫鬟往傅争手里递了一把琵琶，傅争一句话不说，就望着素忻，眼眸中的欲望很变态。

但好歹是公众场合，他不敢多做什么。

素忻很是恼火，跟自家丫鬟对视一眼，道：“我家琴书这些年练琵琶练的颇有心得，不若让她替诸位表演一曲。”

傅争显然是被素忻的抢白激怒了，巴掌拍的震天响：“好，好。”

“来，给夫人看座，就放在我旁边，我要跟夫人，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