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2

休沐日早晨，谓和去一张巨大的桌前坐下，开始盯着里面的沙盘。桌框里，一座由沙子堆起的火山栩栩如生，其顶端还有一个瓮口一样的低凹。它两边是山林，其中一侧邻着梭国，山下是海岸线。两国国界的中间空旷地带已修成一条光路，是边界线。

海岸线入海二里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条弧线，那就是谍国弧岛。它再向前的海域里，有两家的渔船作业。

他们两家都知道：这火山一旦喷山，将会影响方圆十里，三里范围内更是全部覆盖。火山是他们的，而邻侧梭国也受到了影响——前许多年它在蓄积的过程中，已让邻近海域的磁场不断变强，以致弧岛靠岸线范围内船只基本无法靠近，否则便会不明原因的倾覆；里面也没鱼虾，据潜水者说下面有一层温度异常。所以数十年来，梭国长达数里的海岸线上一直无法建盖码头，其渔民出海后的淡水补给便成了大问题。

他们也很想要紧邻的那半座山，另做它用，但不拿弧岛交换人家也不干。此前梭国曾提出要长久租用弧岛做为中转也被老鬼拒绝，理由是随着岁月久长，人心渐贪，未来就说不明了；影响睦邻关系。因而在这个敏感问题上，他们的表态不会缓和。

可未来随着棉花的丰收，他们在纺织业领域还需要梭国的帮助，建立纺织工厂和培训人才。如此，他吃饱穿暖的两大民生问题才算稳健完成。

他不停环视，各处斟酌，脑中不停翻转……“到底怎么办呢？”末了还是不断自语：该有的法子前人已经想尽！而瞬间又有些不习惯，没人应和——济和不在身边。

“真文，”于是他叫道。

“主子，”真文进门。

“二弟到哪儿了？”

“口讯说高家老夫子过世了，只怕还有一些时日。”真文答道。

“……哦！那你来，来说说看梭国这事儿还有什么法子？”

“主子，这……奴才哪有那个才学！”

“自己来看，随便说！”谓和又转向那盘。

真文只好近前看了那蓝茵茵的沙海等。“……主子，奴才学浅，想不出好法子来。不过奴才以为除非他梭国海域自己长出一个岛来，这样从山上引来淡水，便算是基本解决了。”他也没法，便乱说一通。

“哈哈哈，”谓和听来发笑，“是怕朕骂你吧，尽胡诌！”接着又言：“不过这怕是最完美的一个法子了。可怎么长呢，它能长么？这些地儿磁场强烈，飓风又多，如何能长？”

“奴才惭愧！”真文尴尬应道，见他烦恼满面，心里便想了想。“主子，此事儿要不先放一放，稍后再和内阁一起商量，今儿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儿早上还要见那妖国来使呢。”

“好吧，”那人也突然来了兴致，“那就去东宫呆一天吧！”

“是！”内监便去报了。

第二日早上，朝堂堂下列起了两排矮桌，臣子们也从站着开会变成了坐着开会，气氛闲逸起来，似乎如此便代表着轻松的一天。众人礼毕入座后，一位外使也入了堂中站定。他约近天命之年，身形高大，眼神疾戾，一身平民装扮稍干净些而已。

他也敬跪行礼。“小使自唯拜见谍皇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谓和对他微笑去。

“谢皇上！”

谓和盯他看了下。“……自唯，朕怎么觉得你有些许眼熟，似是以前见过。”

“皇上好记性！”那人便道，“当年皇上外出求学，随了家父一段时日。”

“对，是的！朕想起来了，你是太傅的大公子！”谓和大悟。

“正是小民。”

“……太傅老人家身体可安？”谓和很高兴。

那人眼神暗下。“……家父已过世了！”

这话儿让那人刚刚喜悦的神情也变了，遂冷冷去：“……自唯，朕记得你当年不叫这个名字，也非这番行头。太傅学富五车，怎就许你去做了耀国臣子？”

“……回皇上，小使家事只是私事儿，难登大雅之堂。”那人忙岔开话题。“小使此番前来，是代我主和皇上谈一笔生意来的。”

“你说。”

“是。”自唯便起首直视着他。“皇上，如今我主已蓄有大批财富，想邀皇上一起到南方走走，不知您可有兴趣？”

“怎么，是要约朕去进攻南方么？”谓和直接说。

“……皇上明鉴。皇上也知南方富庶，任何人得之便会国力大增，而我主之意，只要一点边角而已。”自唯道。

“是吗，他要什么？”谓和笑问。

“我们只要金国！……而今是金国最弱的时候，又和诸邻有仇无人相助，所以只要皇上同意出兵，我等便能一举拿下，到时南方便就是您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谓和听来发笑，“这事儿你怎么说的跟过家家似的，那么容易？哦，难不成你以为朕的户部尚书也是个混沌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