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抑兼并
“这不是在种吗?”润东应他道。“再过几年就有了。你看,咱家的皂角树不是都长上了吗?还有,地里那些枣啊、苹果的也会长大的。”
“可姥爷家没有苹果树,只有很高的松树,咱们不能种松树吗?”他儿子又问。
“还不能。绿洲,那等你长大了就把松树种出来好吗?”他说。
“好吧。这次回姥爷家我就把松籽儿种去地上,看能不能长出来。”
“好。”
傍晚回去的路上父子俩看到了两架马车和一个骑马的妇人。
“大兄弟,”一车夫见他就喊,“吁”下车来。“请问这进去是润家凹子吗?”
“是啊。”润东回答。“你们……从金国来。来卖粮食?”润东看了看车上。
“不是。我们是来找刘先生的——刘书礼。”那人说。
“哦,那快请!前面有水井,让马儿歇个脚儿。”润东说。
“多谢大兄弟!”那人便抱手上车。
书礼夫妇俩来看到几人时又惊又喜。“……刘先生!”“……王末!”
“小溪姐!”“杏花?杏花!”“这我那口子。”……
原来这车夫竟是当年的二流子王末!但现在他已彻底脱胎换骨并成了土窝村的里正了。当年黑脸官朱环惩罚了他们兄弟后他便靠零工为生,并在那劳动和乡亲们不断鼓励的过程中一步步成长了起来。后又听了临终母亲的教诲和负责为书礼看家护院后,他从精神上获得了更快的提升。研读看了书礼的书籍和笔记,再加上实地劳作的经验,让他最后得到了相亲们真正的敬重。金国这些年战事停息和朝廷对农业的扶持让他们土窝村年年丰收,菽豆也种开来了。
“先生,小溪,”屋内他给二人跪下。书礼急忙去扶。“先生,你便让他跪一次吧。”杏花对书礼说。“这些年末哥什么都好,就是一直对当年欺负你们的事儿耿耿于怀,这再不来好好道歉一回怕是要得病了。”
“请原谅我!”王末恭敬地抱手说。
“快起来,我们原谅你了!”那夫妇俩道。
“这些年读了先生的书籍后在下如醍醐灌顶,觉得前半生都白活了。”王末后道。“前几年听说您在抗灾,去年才得了准信儿,便备着来了。此番来一是为了道歉,二是带来相亲们的嘱托和念想。”
“谢谢大家还牵挂我!大家好吗?敦叔和敦婶儿可好?”书礼感动道。
“好,村子大了,人丁兴旺。敦叔两老没有孩子,以后我们会送终的。这次来前他给您做了一套石磨,还有他种的菽豆和大米,山民们也给您收集了树种,让您凑合着用。”
“谢谢!谢谢大家!”
“先生,在下此次来还有一大堆问题想向你请教,尤其是家里种棉花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们可太需要棉花了……”
“不急。今日旅途劳累先去休息,后再说。”
“诶。”
小溪和杏花则在厨房里边做饭边絮叨着……两日后书礼带着他们去看了他们现在再做的事儿——虽已是这里最好的时候——将那三人震惊着了。
“……这真是……真是可惜呀!”王末看着那些空旷叹道。“现在才知家里冬日虽长点、冻点却土地肥沃,是多么好的地儿啊!”杏花也感慨。
“先生,那这里未来会如何?”王末问书礼。
“植草种树,防风固沙,发展农业,各处都一样的。”书礼答道。“哦,咱山里也不能过度砍伐,只能拣选,还要补种,最好派专人管理。”
“我记住了。”王末点头道。“那棉花是真的种不出来了?”
“种不出来。所以未来把粮食和菽豆种好,做买卖交换。他地缺粮,你们的粮食永远是不愁卖的。”
“好的。”
后书礼写了声明纸文让王末带去,将土窝村的房子和学校做了处理。小溪也教杏花做了香皂儿。他们三人最后是骑马走的,板车留在了村里。
“夫君,奴婢以前只知大夫治病救人,可这一次,却觉得夫君也是救了一个人呢。”回后小溪自豪地说。
“怎么说呢,做人是要与人为善,但也是他本身勤奋努力的结果。”书礼笑道。
“那这个是否就叫‘……近朱者赤’?”
“应该是‘大器晚成’‘后知后觉’。”书礼又将一张白纸摊开。
“您又要画什么?”
“得建一个公屋了,放树苗、板车、石磨,还要做集议的地儿。”书礼道。次年春,将泡过的胖草籽儿撒去地上、再用稻草覆盖保水催芽的过程中,他那大孙子也灰头土脸的来了。
“爷爷……那我走了!”他呆了两日,又换上干净的衣裳。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会在新的征程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是!”
“夫君,浩儿也像正儿一样去的远吗?”小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