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呢
吞下那东西的一瞬间,老者瞪大了双眼。
他死死握着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
他能感觉到,肉球在他体内落地生根,他全身的血肉快速被黏腻的肉块占领。
喉咙泛起无边的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喉咙中爬出来。
无法忍受的他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颈,只希望自己可以好受些许。
只是,扼住脖颈的这一行为只是一开始有效。越到后来,喉头中的痒意便越发难以忍受。
到最后,就像是有无数只刷子同时扫过他的咽喉。而到这时,他扼住脖颈的力道,已经使得他无法顺利呼吸了。同时,他的脸也因缺氧涨成了可怖的黑紫色。
到痒意到达最高潮时,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头传来。
“啊!”他无法自控地喊叫 ,并朝地面开始呕吐。
黑色的碎肉被他一吐出来,便因自身的重力和地面的反作用力弹跳了几下。肉块携带的粘稠随着其弹跳,拉成浑浊的丝线。碎肉停止弹跳后,在地上颤动了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下来。
将碎肉全都呕吐出来的老者,觉得喉咙好受许多,却又在瞬间失去了手脚的力量。
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朝他袭来。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吱吱……”
连绵不绝的声音传入耳中,老者睁开了双眼。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两只蛐蛐,老者沉默了。
两只蛐蛐中,其中一只蛐蛐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昂首挺胸的模样如同一个得胜将军。而另一只蛐蛐的模样就很凄惨了,脑袋和腿脚都分了家,一动也不动。
“我赢了是我赢了!”兴高采烈的稚嫩童音,不受控制地从自己口中发出,发现自己无法支配这具身体的老者:……
老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将蛐蛐放进竹筒,然后在一众人类幼崽羡慕的目光中,拿着蛐蛐昂首挺胸地走了。
他发现,自己即将去的地方就是祠堂。
接着,这具身体开始自言自语:“听说今天祠堂来了贵客,爹爹不让大哥他们靠近,生怕冒犯了贵客。”
老者感觉这具身体的眼珠子开始滴滴溜溜地转,怕是要动什么歪心思。
果然,下一刻,老者便听见这具身体继续道:“但是,爹爹这么宠我,就算我被发现了,他也不会惩罚我的吧……”
“你说是不是啊,小黑?”这具身体将装着蛐蛐的竹筒举到眼前,问道。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蛐蛐的叫声更响亮了。
老者有些无语,这蛐蛐明明是黄的,你叫什么小黑?
拥有这具身体孩童显然听不到他的心声,又道:“小黑,你先在祠堂外里等我,我去祠堂里看看。”
说着,孩童便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距离祠堂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然后将装蛐蛐的竹筒放在树杈上后,便一溜烟地跑进了祠堂。
祠堂有许多间屋子,除了正中央祭祀的房屋之外,还有一间会客厅。
会客厅的窗外,小小的孩童努力踮起脚尖,看着窗内之人的低声交谈。
而老者通过孩童的眼睛看见了自己,以及正与他自己交谈的一位青年人。
老者清楚地记得,是这人给自己送了自己刚刚吞掉的那东西。
“仙品”“小心”“货房里”“……”
断断续续的字音传入耳中,孩童听得头昏脑胀。
但是,他精准地扑捉到一个意思,货房里有好东西。
仗着自己是老者的幼子,生性骄纵的孩童悄悄离开,前往不远处的货房。
而会客厅之中,那与老者交谈的青年人,微微一顿,朝着窗户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老者循着青年人的目光望去,却见那窗外空无一物。
老者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
青年人收回目光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抱歉,方才有些走神。“
老者听见青年人这么说,也没有深想。
但如今,拥有孩童躯体老者却觉得十分不对劲,他不明白这人为何要隐瞒老五来过祠堂。
而他没有发现老五来过祠堂,绝对是与自己交谈的年轻人,帮助老五进行了遮掩。否则,凭借他多年的修行,早在老五还未进祠堂之时,便会发现老五的气息。
是了,以孩童的躯体为媒介,他通过青年人与自己交谈的,可以确定自己如今所处的时间段。
再根据孩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可以推测出,目前的自己是在小时候老五的体内。
而老五,也就是老者在与颜清月交战时,老者为了让其死得有尊严有价值,而亲手击杀的那位假扮船夫的面容憨厚的男子。
此刻,老者有些不明白了。老五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又为何会在老五的躯壳里?
怀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