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一闹,清誉有损,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心蚂蚁似的蛰咬,硬生生瞒了数个时辰,本来准备再不回就出去找人,结果菩萨开眼人囫囵个的回来了。
顾周周握紧王妈妈的手,语气真挚:“辛苦妈妈了。”
她没有亲缘,在府中处处艰难,所幸身边还有一群贴心人。
额头上药时,顾周周拉过月竹左看右看:“你可有受伤?”
听着姑娘温和关切的声音,月竹心中自责自己没保护好姑娘,垂着眼睛,声音微微哽咽:“姑娘,我无事。都怪我没护着姑娘,让姑娘受了伤!”
“傻月竹,事发突然我们谁也没想到,所有你不要怪自己。身上多少是撞到了点,让我给你擦点红花油揉一揉。”
说罢,便撩起衣裳,给月竹的伤处擦了药。
她自己肩膀膝盖等处都有受伤,所有一眼识破了月竹的逞强。
月竹心中温温的,偷抹了把眼泪。
顾周周环视一圈,没见着来福,顾周周拿着药去了来福的住处。
来福机敏,马车相撞时跳下马车,只有手上和膝盖受了点轻伤。
清冷的月光下,屋内昏暗,床榻上团起一团。
细细的啜泣声在静夜里格外明显。
“来福?”顾周周唤了一句。
声音骤然一停,来福吸了吸鼻子,匆匆抹了几把脸,慌忙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
虽然姑娘与王妈妈她们都没有怪罪他,但他心中更难过了。他嗓子微哑:“姑娘怎么来了?”
顾周周心下柔了柔,来福年纪小,今日的事情怕是吓坏他了,“我来送药给你擦擦。”
她点了烛火,将来福手拉了过来,仔细抹了药。晕暖黄光下,将女子的侧脸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神情温柔,圣洁如佛母。
隐约记忆中,母亲也是这样轻柔的为他上药。
来福鼻子一吸,又要落泪。
“都怪我赶车太快。”
顾周周朝伤口吹了吹,温声摇头:“不怪你,下次路口时候注意一些就是。”
她心里明白,真正应该怪的是谢辞璟。
“还有哪处伤着了?”
来福面上通红,避开视线,忸怩道:“姑娘去休息吧,其他地方我自己来。”其他的伤口在腰腿上,怎么能让姑娘帮忙?
顾周周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害羞了,也不强求,只是嘱咐一声:“那我走了,今日遇见殿下的事情,别跟任何人说。”
来福人小,也明白一丝事态的严重,郑重应下来。
*
没了马车,第二日来福早早去集市租了辆回来,顾周周拿了四十两银子,让王妈妈去置办一辆新的。
若是平常郡县,置办一辆马车要不了而是两银子,可京城物价不菲,要贵上一倍。可惜近些日子卖肉酱存下的银子,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顾周周真的心疼极了,不由对造成这一结果的人起了愤恨。
额上伤处失了血,心也在滴血,她脸色苍白,愁蹙着眉,向来丰润的唇瓣也失了血色,才入学堂,就被一众人讶异追问如何回事。
众多的关切,让她颇有几分难以招架,应付完诸人后,额间背后硬是生了一层细密汗珠。
如玉兰般无血色的颊上晕开一层红意,徐悦宜盯住顾周周的面颊,失神了片刻。
顾周周变白之后,好看了许多,整张脸清秀古典,端庄柔和,一双澄澈温顺的亮眸,看起来性子就极软又好欺负,但也称不上什么大美人。
唯一出色的便是红润丰满如花瓣般的唇瓣,与整张面容的端庄柔顺不符,挑生了几分艳色,纯洁与艳丽矛盾又极其和谐的揉杂在一张面容上,注意上了令人忘不掉。
平日里,顾周周神情温和,多显得柔和温婉,今日眉目含愁,唇上红润不再,颊生红润,眼眸湿润,倒有种病态的艳色,宛若雨打后的海棠花,娇碎的美。
半响才说话:“怎地好生生破了像,抹了药没?”
她之前应付费了心力,此时有点蔫蔫,像被露水淋湿一般:“抹过药了。”
“我家有好药,明日带给你。”徐悦宜知晓她的处境,好心提议道。
“好呀。”顾周周应下,睫毛盖住眸子,侧脸枕在手臂上。
徐悦宜察觉到她的低落,不由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怕惊扰她。
虽怀疑昨日事情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简单,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扫门前雪,旁的东西,也不好窥探。
傍晚下学的时候,顾周周老远就看到了月竹。
马车已经换了辆,好似比原先的要大一些,马虽然不是什么名马,但马匹高大结实,皮毛油亮,双目炯炯,显得英武神骏。比原先的马要好许多。
四十辆,怕是很难配置这样的一驾马车。
顾周周觉得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