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因半个月没开针灸馆,杨泠早起到镇上时,被医馆门外每日蹲在那儿守候的十余人吓一跳,大伙见杨泠出现,纷纷站起身迎上前,“杨大夫来了。”
“杨大夫可算来了,四儿,快,回去喊你阿娘过来。”
“哎呀,来了,杨大夫,你总算出现。”
乡民们一下将杨泠围起来,七嘴八舌问杨泠去了哪,杨泠一边开门一边解释,“我和钟大夫进山里挖药材的,这次去很快便出来,往后只怕进了山,好几月都不回。”
好几月?
乡民们吓了一跳,这些日子,杨泠每日开馆,大伙也未察觉珍贵,等杨泠这次关门半月,所有人逐渐意识到,能在镇上有价钱如此低的好大夫,是一件多么舒心的事。
是以听到杨泠说往后还要进山,大家各说各话,喧闹开来,
“杨大夫进山甚好,只要往后还开着医馆,无论杨大夫去几天,咱们都可以等。”
“我看几个月还是太久了些,不是有那采药人,杨大夫,你就跟采药人买药算了,何必亲自去,费这一番功夫。”
“杨大夫这是要亲自采好药,最后还不是给咱们喝的?杨大夫想采药尽管去采,我们镇上的人都能等。”
“这不是针灸馆吗?杨大夫,以后你若能诊脉开药方就好了。”
杨泠耳边闹哄哄的,她嘴角含笑,并不答话,由着乡民们说个没完,而镇子上一些等着看病的人,一听说杨泠回来了,生怕自己来晚看不着病,急急忙忙朝着杨氏针灸馆赶来。
一时间,针灸馆门前越来越多病人。
苏家家主苏欣路过瞧见,愣了一下,转身问自己女儿,“茜儿,那针灸馆,是不是杨泠那孩子的?”
针灸馆前挤满了人,苏欣还来不及看清谁家的店那么多人挤着,自家马车就过去了。
苏茜抬头看一眼,马车转动得飞快,她没看到想看见的人,针灸馆就被甩在车后,苏茜收回目光,冷淡地“嗯”了一声,“是她那家。”
“呵,想不到这孩子,开的针灸馆倒有模有样,先前瞧着她不像是会医术的,看来,咱们上次帮她,还是帮对了。”
“街坊里都传着,她针灸馆仅用施针便能治好病疾,所以如此热闹。”苏茜并不在意,苏欣却很高兴,“过几日我去拜会一下,杨泠既成了大夫,往后前途不可估量,咱们同她结识,有利无害。”
苏茜眼前浮起一道清俊的身影,方才看着针灸馆,她努力想寻到这身影,可惜馆里挤了太多人,没看见他。她将这身影甩去,冷静出声,“阿娘,下个月便到秋末,咱们也该准备行囊回容城了。”
“哦,是极,再过两个多月,天凉了,下起雪,回京城的路就不好走了。”苏欣被苏茜这么一打岔,思绪又飞向容城,“先前的空银案,不知可有进展?哎,都多少年了,怎么还在追查,待我归京后,问问你大姨,她常在官家面前,知道的消息更多些。”
“知道又如何?我还不是没考上科举。”苏茜想到这有些心烦意乱,“钟然都能考上科举,为何我不能?”
“孩子,前程一事,可说不准的,钟然虽考上,可这几年她忧心的事多,好不容易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就要着手这极其棘手的空银一案,没见着她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连夫郎都顾不上娶,我倒觉得,你没考上,是好事。”
苏茜自认自己不输给钟然,于仕途上却处处不及钟然,到底有些意难平,她面色不高兴地看向车外,手指无意识摩挲袖子,空银案么...呵...
这一日杨泠又是忙到日落,等最后一个病人离去,她才有空坐下来喝口水。
陶罐里塞满了文钱,不知已攒了多少银子,改日得拿去钱庄换银锭,吴老娘子那,马上得再交下个月的租钱,傅琴的药,也快喝完了。
周府的活,她误了半个月,到月底,她绝无可能领到满打满算的十两工钱,这么一来,还周瑛的钱又要慢一阵子,幸而陈老娘子的话本,她还能凭白赚几两,加上身上还有几锭银,可以先紧着给傅琴买药。
杨泠原本想抽空去一趟周府,眼见天色已晚,心中惦记着傅家水缸木柴一应缺漏,都怪她,昨日竟靠着墙就睡着了,睡至半夜,迷糊醒来,只觉脖子疼,肩骨痛,哪哪都不舒服。
可这秋日的夜,本应冷风吹起,该冷着才是,杨泠却暖和地醒来,不知是不是重雪,给她盖了一条薄被。
杨泠抱着那薄被,揉着眼睛进屋睡下。
这一睡,便耽误给傅家挑水砍柴等活。
杨泠夹着医书,关上针灸馆的门,先去市集上买米肉油盐,又想傅琴那日脚受伤,家里得备个药箱,便去医馆买了寻常的药酒等物,转身回家。
傅家,重雪正一手摸着自己的香膏盒子,一边看傅琴缝补衣裳,看他边缝制衣裳边指点针线活该如何做,主仆二人说累了话,重雪高兴地打开自己的香膏盒子,放鼻子底下闻,“郎君,为何要拿这个大的,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