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王四妹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了，王婆子突然开口，那点磕睡立即跑得不见踪影了。

王婆子：“老二那孩子打小就爱记仇，往后同老大还能有好呀？他咋那么手黑呢，老大就是说说，他就敢打老大……”

对于今天两个孩子打架的事情，王婆子这意思全是王老二的错。王四妹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不明是非的老人，怪不得王老大跟王老二两个以后老死不往来。

“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王富贵并没有把王婆子的话放在心上。

王婆子看着隔壁的院墙眼神晦涩不明：“隔壁就丫头一人，离咱们家还近，招亲跟定亲娶媳妇也没啥区别。”

王富贵：“你啥意思？”

王婆子咬咬牙：“要说把儿子往远了送，我肯定是舍不得，可要是隔壁，那还不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养大的儿子还能成了别人家的。”

王富贵抿嘴，盯着王婆子的眼神都变了：“说出去不嫌磕碜？你就不怕村里人指指点点？”

说实话，王富贵也心动了。就像老婆子说的一样，儿子就算招出去还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这跟招不招出去又有什么两样。

现在唯一忌讳的就是怕别人说闲话。如果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了，没有人会把养大的儿子招出去的。

王婆子：“隔壁大队书记四个儿子还招出去一个呢，磕碜啥呀。咱们家那二百斤粮食能吃一个月不，到时候可就等着救济粮了。”

王富贵抿嘴，对着王婆子：“你这是要把老大招出去。”

王婆子一听说要招老大，立即就不干了：“怎么可能把老大给招出去呢，老大可是咱们家的长子，是顶门户的。”

王富贵不吭声了，就像他们家婆子说的，老大是长子，不能把老大招出去。

王富贵：“咋张口呀。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好歹也能熬过去。”

王婆子也舍不得儿子，是能熬过去，不过就是见天的饿着半个肚子。他们大人还好，这么熬着孩子哪受的住呀。

老两口子算计着家里那点粮食都开始发愁。

王婆子想到老二打老大时候阴狠的眼神，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你说这老二，咋就那么不是东西呢。”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瞎说了。”王富贵有些不满。“你这话让老二听见了他又该多心了。这次老大也是活该，那些话是该他一个做大哥的说的吗？”

对于老大的不懂事，王富贵那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是他期望的大儿子，怎么说这么不是东西呢？可老大再不是东西，这做爹的咬牙也得认了。

王富贵说着，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明天你可不许再甩脸色给老二看，你也说了，老二爱记仇，你总不能让那孩子跟你离心吧。”

“他敢！”王婆子坐了起来。“反了天了，他是我生的，他还敢跟我记仇？”

王四妹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是你生的不错，可王老二她二哥是人，你要是把人家的心伤透了，你看他记不记仇。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王富贵懒得跟自家老婆子废话，“记住我刚才我说的话，你要是给老二脸色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说不定，那就直接收拾。王富贵可没有不打老婆这一说。不听话，那直接收拾一顿。再不听话，再收拾，直接收拾到你听话为止。

王婆子也不敢再跟当家人犟嘴，不过，心里对王老二的意见那更是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