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阿吞了这个丹药可以脑子清醒点,别再像拎小鸡仔子一样把他拎起来了。
陈山阿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不尘看见裴聿这么胆小也觉得有些丢人,他从腰间葫芦里倒出两颗丹药:“你只吃一颗。”
陈山阿正欲伸手拿时,李不尘却又将摊开的手握成拳头,把丹药收了回来:“山阿娘子,你可还记得答应我帮忙打听薛东无下落的事情?”
陈山阿愣了愣,随即对李不尘这种行为生出万千不爽,但她想起东无的名字,还是将不满的情绪捺下,对着李不尘道:“人言。”
“人言?”
“我最近才想起可以找人言打听这些,它们消息最灵通了。”
“这倒是,但人言胆子小,平常都隐于人后,寻到它踪迹都难,并不好抓啊。”
陈山阿听见这话,想起自己刚成为鬼王时好像打伤过一只人言,那时她刚刚诞生,戾气最重,自身尚没有丁点办法消解,看见有个长相怪异的东西在偷听她的墙角,想也不想就凭借本能往它耳朵轰去,而闯了祸后,才有手下告诉她,人言的命门就是耳朵。
也不知那只人言还活着没有?
陈山阿突然有些愧疚。
“算了,给你吧,我自己想办法抓人言,你也平时多留心打听一些。”李不尘又将手摊开。
陈山阿犹豫地看了一眼去浊丹,又抬眸看了一眼李不尘:“李不尘,你……”她最终停住了口:“罢了,多谢。”
她甫一将药丸吞肚,裴聿便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为什么不去塞外找东无呢……薛府女眷皆被充入西北军营,就算折妄你没在西北军营找到东无,但东无也大概率是从长安去西北的路途上失踪的啊。”
“我找了人去西北,一路上皆未发现东无的行踪。”
“他们对东无又不了解,哪日我们取了舆图再琢磨一下启程去西北吧。”
李不尘瞥了一眼裴聿的腿,心中有些担忧,但碍于陈山阿还在,最终没有开口。
“有反应吗?”他问道。
“没感觉。”陈山阿摇了摇头,老实回答。
“怎么会呢……”李不尘明明记得当初那老鼠精吃了后戾气可是立马消解了。难道去浊丹只针对妖适用?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陈山阿,第一次对自己的炼丹天赋产生了怀疑。
陈山阿见李不尘盯着自己,以为李不尘在思考那被她轰断的桂花树的事情,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然而真正想起这件事的人是裴聿。
“陈山阿,折妄院子里的桂花树是你破坏的吗?”他躲在李不尘身后探出脑袋问道。
到底还是问了这事。
陈山阿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不待李裴二人进一步反应,她便对着李不尘接着说:“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厚道,要怎么赔偿你说。”
李不尘听见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原只担心牵扯到东无,见这院子的桂花树是陈山阿所伤,想着陈山阿同东无好歹是朋友,理应无恶意的。
但他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给这树砸个洞呢,它好端端的又没惹你。”
“它没惹我?”陈山阿蓦地想起那道让她吃痛的白弧,现在她肚腹处都还隐隐作疼。
“怎么?你难道想破阵触发了阵法?”
陈山阿理亏,却也不肯承认自己动了破阵法的心思,便撇过头哼了一声。
裴聿惯来与陈山阿不对付,见他这态度,立马给李不尘拱火:“你别理他,她现在都变成鬼了,哪来钱赔你?”
陈山阿不乐意了:“死瘸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桂花树的母株是我姐夫从江南给折妄带回来的,你有本事自己也去江南挖一棵。”
“你小瞧我?”陈山阿很恨看着裴聿。
“你们两个别吵了。”李不尘听着这二人吵着烦,听着二人的对话,看起来这二人不仅认识而且有过节,也不知以前他不在长安时,东无夹在中间是什么感受。
但他也不喜欢听陈山阿喊阿宝“死瘸子”,便说道:“山阿娘子,你还有事吗?”
陈山阿听出来李不尘这是不高兴要逐客了,不过她想着她本身就是不速之客,而且李不尘现也没想去和她追究那棵桂花树的责任,她是个不擅长解释和狡辩的人,可得趁着李不尘现在没想法赶紧走。
遂便痛快答应了。
陈山阿化成水烟飞走后,薛东无的院子倒只剩李不尘和裴聿二人了。
二人面面相觑,倒是一同走进了屋内。
这院子虽然名义上仍属于李不尘,但李不尘想着既然都送给了东无,便不管她来住不住,除了布置阵法和差人来定期洒扫,他倒是没有过多插手过,在薛家出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房屋里面。
饶是如此,李裴二人还是默契就止步于堂屋内,没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