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了水,身后更是真的有人抱着西瓜坐在了那里,准备听穆云却讲故事。
晌午时分,阳光分外明媚,照着穆云却的眉眼,多了一份金灿灿的明亮,暖阳照我心,一笑入怀,大抵是如此。
顾烟杪红着脸转身,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入状态。
而不远处的穆云却也悠悠然的开口,像是清茶,清冽甘甜。
“我这么久没见,你们猜猜,我去哪儿了?”乔羽祺的口吻似玩笑一般毫不在意。
“你!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去!”沈若尘冲上前有些粗暴的扯住乔羽祺的衣领,然而乔羽祺依旧毫不在意一般:“诶诶,别那么紧张。”
看着眼前依旧生龙活虎的乔羽祺,沈若尘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待到秋天,父王又要发兵了。”顾烟杪情绪低落。
谁都知道,那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就算侥幸活着回来,终生被梦魇纠缠,不得善终。
没人知道那些厉鬼从何处而来,也没人知道千百年来有多少人为此前仆后继,但这场残酷的战争,就是一直在继续。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会是他们三人最后的一次谈话……
他们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乔羽祺不知从何处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了一壶酒,三个就在树下席地而坐,不问明日一般地放肆的喝着。
酒至正酣,殿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个人回头,只有醉醺醺的顾烟杪趴在桌上傻呵呵地笑着。
“你父王来了,我可要走了。”乔羽祺将酒壶从沈若尘手中夺过。
“你可不许再去了。”沈若尘扯住乔羽祺的衣袖。
“在你没答应那件事之前,我可不会去送死。”酒壶轻轻碰了碰沈若尘的手。
那双手能舞得动长枪,挽得动十几石的弓,马背上一拍,便是草原上最烈的马王,也只是喘一声粗气。
殿门外的帝王有意在门外等候,只听到高高的宫墙上响起衣袂翻飞的声音,天空中一道白影恍过,才咳嗽几声朝着殿内走去。
殿内,沈若尘正收拾着桌上的残局,见了自己父王走进来,赶忙抱拳:“儿臣甲胄在身,以军礼见父王!”
“甲胄在身是要你保家卫国,你看看,你这是在干什么?还有你。”
说这话时,沈若尘赶忙拉了拉依旧趴在桌子上的顾烟杪,却只得到后者挥了挥手:“父王好!”
到底是没有维持那份帝王的威严,身为皇帝的他摆了摆手:“赶紧送回去,你也继续巡查去,快去。”
口吻像极了哄小孩子一样,像极了那年他们都还没长大,在宫内围着父王和母后跑的时候。
只是到了秋天,事情超出沈若尘和顾烟杪的预料。
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声音充斥着无上的威严,殿门外,顾烟杪焦急地等待着,见到自己二哥走来,伸手拉住了他,什么也没有说……片刻之后才放了沈若尘进去。
除了殿内站着的一排排文臣武将,还有那一袭熟悉的白衣。
只是殿内紧张肃穆的气氛让沈若尘低头快步走上前,不多不少,和乔羽祺并排,站在同一排的,还有身披袈裟的佛,还有道袍在身的道士。
一个时辰后,退朝的声音才从殿内传来,乔羽祺和沈若尘走出来的时候,顾烟杪已经不知被带去了那里。
两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同向着西北远望,楚堇盛世之时,曾对厉鬼有一次镇压,若国运不济,只能被厉鬼层层逼退,民不聊生,我大彦繁盛,当为天下,为后世苍生谋福,备战二十余载,只待今日,功成!
那是帝王无上的威光,是举国之力的一场战争,是为之后万世太平的一场冲锋。
仅仅是五天后,沈若尘率五万彦国最精锐的泯云骑作为先锋,朝着西北而去,同行的还有乔羽祺带领的一大帮江湖奇人异士。
那五天,沈若尘和乔羽祺在校场训练的那段时间,都能感受到一道炽烈的目光注视着二人。
是顾烟杪。
只是,此去……谁都不想留下离别,只想归来说一声,无恙
那天看着出征的队伍,顾烟杪站在城楼上抚着腕上的镯子,仿佛这样能缓解她不安的情绪,只是红肿的双眼,怎么也掩盖不去。
彦国西北,一处裂谷。
那里是根本没有人踏足的地方,从天空变得一片猩红时,沿途便能见到无数的尸骨,身上的铠甲依旧,血肉却早已被啃噬。
那些铠甲来自一个个不同的时代。
冬天,是所有厉鬼最为暴动的季节,而在此之前的秋天,厉鬼则会选择类似于“冬眠”一样,活跃性不高,都在积攒着能量。
秋天,便是讨伐厉鬼最好的时机。
身后的百万大军,也在像巨人一般,迈着沉重的双腿稳步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