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

这几天，凛野沢奈的生活分成如下三个部分：

带着时透无一郎出任务，指导时透无一郎练剑，还有……

无一郎站在冰柱宅邸的厨房里看着凛野沢奈好像有六只手似的在操作台、炉灶和一个散发着冷气的柜子中间忙活。在锅里温吞地吐着泡泡的棕色液体让整个厨房溢满了甜腻的味道。

等差不多了之后，凛野沢奈把那锅液体端起来，倒到了桌上放着的容器里头，转头看到了时透无一郎大大的绿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凛野沢奈端着锅看着无一郎呆了几秒，随后拿出一个碗往里头倒了一点，递过去。

小蓝闻着空气里的香气一脸幸福地趴在无一郎的肩头上说：“巧克力虽然很好吃但是不能多吃，小朋友会蛀牙的哦——”

无一郎尝了一点碗里的液体，黏黏的很甜很甜，还有牛奶香。

凛野沢奈余光看到无一郎嘴角沾的棕色巧克力，心里盘算着还要不要做点太妃糖或者其他的糖，饼干也可以。

主公让她照顾的小孩没有那么让人头疼，忙的时候把他放那发呆就可以，也不会缠着别人。在呼吸法上天赋很强，领悟力很快，让他自己琢磨琢磨就有很大的进步。而且无一郎是少数能和她脑电波对上的人，至少这半个月下来能看得懂她的手语，之前她还因为某两个师弟一直和她沟通障碍而觉得自己表达有问题。

所以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啊！凛野沢奈从橱柜里拿出一大袋面粉哐当一下放在操作台上，那就顺带做一点饼干给他尝尝吧。

晚上，无一郎看到客厅里多出来一棵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松树，凛野沢奈拿着小礼物和彩带往树枝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看到他来便招呼他过去。

无一郎手里被塞了一颗巴掌大的金色星星，凛野沢奈指了指小松树的树顶示意他放上去。

无一郎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不自己放？”

凛野沢奈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的样子，但是那一刻无一郎感觉她的额角就差爆出实体化的十字了，他乖乖地把星星安在了树顶的尖尖上。

无一郎很快就被催着回去睡觉了，但是迷迷糊糊半夜的时候，他好像发现客厅还亮着暖黄色的烛火，摇摇曳曳地晕着一个忙碌的人影，很快他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无一郎是被一反往常格外有精神的凛野沢奈强行摇醒起来的。

凛野沢奈拉着他到了昨天晚上的圣诞树前面，把一个大大的红色礼盒塞到他手里，无一郎的脑袋还是一团浆糊，意识不清地拉开礼盒上的银色丝带，把盒子打开。

一双手伸进了盒子里，一个帽子被强硬地戴到了他头上，脖子上被缠上了什么东西——他几乎要被勒到难以呼吸，手上被毛茸茸的东西裹住，然后他整个人被提溜起来站到了凛野沢奈特意买来的镜子前面。

青色的毛绒帽上缀着一个毛绒球球，脖子上是有绣有金色云纹的围巾，手上是暖烘烘的手套，镜子中身后的凛野沢奈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满意。

凛野沢奈拍了拍他的肩，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屋子后门出去了，无一郎跟在她后面，看到凛野沢奈一跃而起，一下子精神了——下面是河啊！

凛野沢奈轻飘飘地落在了河面上，因为天太冷河面结了一层冰，她旁边放了一辆木制的雪橇，雪橇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凛野沢奈从雪橇上拿起一双底上有刀的鞋换上。

时透无一郎意识到她这是要出门，站在敞开的后门处大喊了一声：“等我！”，匆匆忙忙冲进屋子里简单地洗漱，换上自己的衣服，当然不忘戴上凛野沢奈刚送他的礼物。

无一郎跳到河岸旁边，冰面上很滑，踩上去差点滑了一跤，好在凛野沢奈预感到了这一点，在后面拉着他免得摔了，然后把无一郎装到了雪橇上，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把他的毛线帽摆正。

无一郎并没有自己被当成洋娃娃的感觉，他看着凛野沢奈脚上那双带刀的鞋子发愣。（后来凛野沢奈朝他解释了半天这不是新的武器而是在冰上滑行用的鞋子）

凛野沢奈推着雪橇开始在河面上飞驰。无一郎在迎面而来的冷风中凌乱，只能听到冰刀同冰面敲击的声音。

无一郎坐在雪橇上听了一路的“谢谢师姐！”“唔姆，还真是谢谢凛野的礼物了！”“谢谢了！凛野你的礼物还真是华丽呢！下次我让须磨带礼物给你！”

甚至连平日里相性最差的不死川实弥都收到了礼物，他接着礼物后确认了半天这个是凛野沢奈给他的礼物而不是什么新下的战书，别别扭扭了半天才回了句：“喂！这次……这次就先谢谢你的礼物了，下次会回礼给你的！”

在凛野沢奈把最后一份礼物用力抛向蝶屋的上空，礼物上撑开降落伞晃晃悠悠地落在蝶屋三个兴奋的小不点姑娘的手上，无一郎在一声声响亮的“谢谢冰柱大人”中发呆地看向旁边的河面。

在河面结的那层还算清澈的冰下，清楚的一张人脸赫然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