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的好奇探究,私自开门开缸,导致成缸的酱菜变质,那就不仅仅是丢工作的问题了,丰乐楼的菜式什么价位各位心里也都门清的,一旦酱菜产生损耗,我定会让人照价赔偿的。”
徐羲和眼神犀利,看着几位小厮面面相觑,连连点头,这才收起故作的低气压姿态,常见的和煦笑意又浮上面庞,遣散了围站的各位。
守卫、小厮四下散开,徐羲和与隐溪相视,狡黠一笑。
徐二爷站在一旁,虽说不解,却也只得无奈摇摇头,转身往屋里走去。
“赶紧进屋给你母亲请安,她等你们回来,等很久了。”
夜半时分,皎月如水,徐羲和躺在床上看着窗棂外透出的微光,心绪复杂。
她并不知道隐溪酿酒的水平如何,但她选择了义无反顾的信任。
她信任自己的好朋友。
但她作为一个酒楼的经营者,从大局上来说,得留有一些后路。
酒楼酒楼,菜品水平固然重要,但是酒水作为餐桌上流传了几千年的“佐餐圣器”,也是不容小觑的。
此番突然的减少酒坊酒水的购买量,如若隐溪酿出来的酒水,不能让酒楼的客人满意,再回头去酒坊购酒,定然会被拿捏,对方定会向自己开出更加严苛的购买条件。
说没有压力,是假的。
白日里,她怕隐溪察觉她的情绪,给她自己平添烦恼,因而不敢显露情绪。
但是此刻月白如水,万籁俱寂,只余清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几日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浮躁在此刻全然消散,不过多时便沉沉睡去。
天光尚未大亮,鸟儿在窗外树梢叽叽喳喳,隐溪已经在屋内桌前书声琅琅。
徐羲和惯例在隐溪的诵经声中醒来,隔着床沿纱制的帷幔望去,隐溪身着一身青绿的衣裙坐在桌边,背打的比任何时候都直,正捧着□□经读得严肃认真。
与她在后厨忙碌时的积极和与她一起逛集市挑选衣服时的认真,还不太一样。
此刻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棂打在她的侧脸上,眼神里是近似于虔诚的专注。
徐羲和侧躺在床上不出声打扰,闭上眼睛尝试认真去听隐溪诵的经。
她早就发现了,隐溪虽尚在襁褓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被云游的师父在一条小溪旁捡到,带回了道观养,自小便是吃着万家饭长大,她向往着普通人家的孩子的一切。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深沉地爱着道学的一切。
即便在无人留意之时,她依旧怀揣着最真挚的热忱,来面对道学的一切。
她所给予的尊重,便是此刻的不打扰。
隐溪念完一遍手上捧的经卷,虔诚地放好。这才伸了伸懒腰,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欢快地溜了出去。
徐羲和还在窗边梳妆台前挑选着今日衣裙可以搭配的发饰,便听到侍女惊恐出声:“隐溪姑娘,您怎么在自己打扰西屋,您这可是折煞我们了。”
隐溪声音欢快,似银铃悦耳,“不打紧,这点小活,我七岁时,便能从山门扫到三清殿了,以后西屋我来打扫便好。”
宋云儿打算去小厨房看看早饭好了没,才踏出屋门便听到了这番对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算起来,隐溪这姑娘比起自家小三娘,年纪相仿,也小不上几月,她作为一位母亲,一直觉得亏待小三娘。
却没成想这看着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身世却更为凄惨,回屋便交代了掌事的侍女,以后隐溪姑娘说的话,不为难的通通照办便是。
又从梳妆台的妆奁里挑了只玉镯,又选了只金簪,走向西屋。
宋云儿进门之时,隐溪正抓着一把有她身量那么高的大扫帚做最后的清扫,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块浸湿的麻布,似是打算用来擦拭窗棂。
宋云儿走上前去,牵起隐溪正抓着扫帚的手,把手心里握着的玉镯轻轻给她戴在了手腕上,趁隐溪忽闪的眼睛里全是呆愣时,又伸手把金簪佩在了她的发髻里。
隐溪呆愣了半天没反应,宋云儿被她的反应逗得一笑,捏着帕子轻拍了拍她的肩,叫她不必拘谨,以后便当这是自己家,当这院子里的人便是自己家人,放心住着。
怕她尴尬,宋云儿说完便转身往屋外走,走出屋门,似又想起什么,回身道:“早饭好了,先别打扫了,先来……”
话未说完,便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地砸下来。
宋云儿慌忙走上前去,掏出袖中捏着的帕子,轻轻拭着似乎取之不尽的眼泪,轻拍着她的后背劝慰着,这才慢慢止住泪。
“谢谢宋夫人”隐溪声音嗫嚅,还带着些微微地抽泣,惹得宋云儿又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
“你这姑娘说什么谢,你跟羲和一块,能一起做个伴儿,是好事儿,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先别收拾了,快来吃饭。”宋云儿伸手整理了一番隐溪发丝上不知哪里沾来的蛛丝,笑意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