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奔袭

可惜事与愿违，老天爷没有帮她，李玄仁并没有出现，她失望了。

直到薛城身边的一个好友看不下去，提醒他：“长公主和亲在即，燕将军也在附近，不宜多生事端。”薛城才终于把她放了下来。

薛城把十二放在自己床上，便又征伐了一番。

十二身上遍布血痕，在床单上蹭出了红色的水墨画，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薛城完事后，终于拿了帕子，清洗了十二身上的血污，又撒上了药粉。

紧接着，薛城将一柄短剑递到十二手里：“听说你上次骑马时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个给你，可以防身。”十二接过短剑，道了谢，又听薛城道：“下次别对着李玄仁的短剑眼馋了。”说完便爬上床搂着十二睡觉了。

十二只觉得今日的薛城，说话做事都实在怪异，但也不知道缘由。

凌晨时分，十二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薛城已经起身。

“长公主的车架要准备出发了，我去送送，你睡觉吧。”说完便离开了。

待薛城走后，十二睡意全无，眼底一片清明。她起身将自己身上又渗出的血迹擦洗干净，穿好衣服，是前一天和李玄仁、薛城一起骑马时的那件，梳了头发。将水袋和几日的干粮装进包袱，以及一件换洗的衣服，甚至随手塞了一沓草纸，最后，她拿着薛城刚给她的那柄短剑，便出门了。

此时薛城率大部分人马去送长公主，留在营里的人马很少，加之喜事当前，不少人前一晚喝得大醉，守卫前所未有的松懈，正是自己逃跑的绝佳时机。她来到马厩，找到那匹自己平日骑的马，翻身上马。

她计划着，如果有人拦下她，她便告诉拦她的人，薛城将献给燕将军的礼物落下了，自己要赶去送给他，有此短剑为证。反正薛城现在不在营地，无从考证。

万一守卫不信，她直接策马奔逃，未必没有胜算。

薛城前一日还将她送给李玄仁，然后莫名其妙地抽了她二十多鞭，又在她遍体鳞伤的时候要了她，实在毫无怜惜。

卖身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薛城很快会厌倦自己，况且就算薛城不变，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多久。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在逐渐失宠于薛城后，像那些红帘子里的女子一样，在山里被随便找个坑埋葬，甚至是像姐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她要另谋出路。

她必须搏一把，反正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处境也不会更坏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会儿连拦她的守卫都不见踪影，营地比她想象中的更松懈，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驾着她的小马离开了。

十二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出了城西营。她策马奔腾，心里前所未有的快意。

回长安的话，那里富贵迷人眼，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可能还要做回老本行，加之自己如今是逃跑的军妓，很可能还要被通缉，甚至哪天直接撞上薛城也未可知。而李玄仁，那人有军队听命于他，而且她能感觉到，李玄仁待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何况那人还许诺了自己，自己只想谋个吃饭的差事，应当不会被拒绝才是，她决定相信一次李玄仁。

她骑马飞快地往前，月色为她指路，漫天星辰都追随于她。

然而事情又不顺利了，她迷路了。她的马进了秦岭山脉后，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一人一马还在山里打转。

暮色四合，山路崎岖，很多小路骑马根本无法同行，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下马，牵着马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去；有时候又枝丫横生，挡住了去路，只能原路返回。她的粮食和水也完了，所幸山里的野兔、黄鼠狼这些野物不少，还能摘到野果。

第三天下起了雨，她的腿被岩石划开了一道口子，加上身上本来就有伤，她昏昏沉沉地发起了烧。她找到了一处山洞，拖着马支撑着身子勉力进了山洞，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

第四天的阳光升起来的时候，她终于又恢复了意识，她觉得自己当真是生死有命了。谢天谢地，她和她的马都没有被蛇虫鼠蚁或者飞禽猛兽啃食，她又开始找下山的路。

虽然一直在山里打转，但她却越来越冷静——山路总会找到的，她浑浑噩噩地活了十几年，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目标，并想好了怎么去实现这个目标。

她懒得再去想老天爷到底帮不帮她。

第五天，她终于遇到了一个采药的姑娘，并在采药姑娘的带领下，找到了下山的路，那姑娘还为她包扎了伤口，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

她谢别采药姑娘，来到了山下的镇子里，她记得李玄仁说过，要一路向西。她边走边向路人打听，安国长公主的车架到何处了。也幸亏长公主一行人走走停停，并不着急赶路，她终于在离开军营大约半个月后，再次看到了护送长公主的人马。

她上前求见：“两位哥哥好，我来找李玄仁李将军，可否劳烦通传一声？”

那两个小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进去通报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