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
越来越高明的陷害。手持利刃的燕朝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最无辜最宽容的受害者......
她被哄骗着种下诅咒,燕云残留灵力约莫只够封印半年,现下已过两月......明日大祭,一旦解除封印她必死无疑!
思绪转回,燕余阖眼入睡,明日大祭是她逃离牢笼的唯一机会,须得养精蓄锐。
燕余睡了,另一边的燕朝却睡不着。
“你说什么?颂哥居然为了她哭求秦叔!”燕朝穿着寝衣在屋内跳脚。
他面上青筋迸发,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贱民!这个贱民!”
“主子息怒,小祭过后我一路跟随燕余,她回屋之后安然入睡,看来她那日去藏书阁只是巧合。”影卫跪在燕朝面前,低声回禀。
燕朝灌了一口凉水,将茶盏摔碎,高慢道:“哼,这个贱婢从小对我娘言听计从,料她也不敢生出异心,大抵是我多虑了。”
“退下吧。对了,看住颂哥,不要再让他见燕余。”
“明日过后,我将是神宫新一任的红衣祭司、燕氏的族长、名副其实的朔州之主!哈哈哈哈哈哈哈——”
翌日,神宫祭司出巡。
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两列白衣侍官手持莲旗,簇拥着正中的红衣少女。少女乌发黑眸,玉肌雪肤,眉心坠着一颗熠熠生辉的滴水玉,左手持着一柄玉如意,右手托着一朵六叶莲,端坐在金雕玉镶的辇上。
行人无不驻足,挨肩擦背争相探看这一盛景。
“再过一条街,祭巡就结束了。”在前面开道的木祭司叹道:“我看着那孩子长大,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
秦岭哼道:“你这是妇人之仁!她虽冠以燕姓,但终究是外人。燕朝才是你该在意的。”
“自燕云去了,族长之位空悬,燕朝魂力有近于无难以服众,幸而有老祖留下的阴阳阵。过了亥时,燕朝得了天灵根,再有你我从旁相助,燕氏何愁不兴盛?”
“禅院如何,可有异动?”
木祭司摇了摇头,“并无。”
“还是不可放松警惕,谭氏若要出手,禅院亥时的大祭是最好的时机。”秦岭拍了拍袖袍,叮嘱道。
“我原以为他们会在出巡时动手,看来是我想错了。”木祭司举目远眺,他已经能隐隐看到神宫的轮廓了。
“错!他们在哪动手都不会在出巡时,出巡赐福是燕氏的大事,更是朔州百姓的大事。你看这附近的百姓,若他们此时出现,不用我们动手,这些平民就会上前撕了他们。”秦岭想起什么,笑了两声:“二十年前,燕云出巡,谭氏的毛头小子公然出现,意图掳走她。”
“最后下场怎么呢?百姓群情激奋,侍官还未来得及报信,他们已经蜂拥而上将那小子按倒在地,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哈哈。”
木祭司当时还不是祭司,没资格听到这些密辛,故此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谭氏意图用一座城池换回谭迁,可在交换的前一日,谭迁自尽于水牢。谁知道这小子想什么!害燕氏白白损失一座城,还与谭氏交恶。”秦岭摇了摇头,想起这件事还是很惋惜。
望着前方密切交谈的两人,燕余抓住时机,状似无意般微微偏头,和谭江月对上视线。客栈二楼窗边的谭江月一身布褐,环臂抱剑朝她颔首。
燕余会意,随后手轻轻一抖,手中莲花滑落。
变故突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圣莲掉落,祭司赐福,大家退开些!我家来年的好运全系在这上头了啊!”
人群静默一瞬,忽而暴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朝那花的方向扑去,侍卫队的阵容一下被冲散。
“不好!快——”秦岭察觉有异,急声高喝,想让人看住燕余。
但是已经晚了,人群异动的刹那,燕余早已抛下没用的累赘,一脚踢倒车辇,借着力跃至街道一侧的屋顶,三两下不见了身影。
“啊——”
车辇旁东倒西歪的侍官才稳住身形,秦岭已疾行至此,抓住一个侍官厉声吼道:“燕余人呢,往哪边逃了?”
“不、不知道,太乱了没看见......”侍官被黑脸秦岭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
秦岭怒极,将侍官丢到一旁,“废物,都是废物!燕余!尔敢!”
此时,燕朝正在房中挑选着继任的冕服。
“燕余,呵呵,这次出巡真是便宜你了,就算你死前最后的奖赏吧。”他冷笑道。
一阵风过,影卫突然出现,快声禀报:“不好了,主子,燕余逃了!”
“什么?!”
“怎会如此——秦叔他们不是都在吗?怎么连个人都看着不住!”燕朝发出困兽般的咆哮,一把推翻了案几,一巴掌抽在影卫脸上。
“天灵根!我的天灵根!明日我就要继任了!没了灵根,那些老不死的又要横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