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山昨梦非(2)
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她当时并未多做犹豫,就与周相灵定下了婚书。
周畹虽只言明她若得位需立周相灵为后,其实言下之意就是把她的正君之位钉死在了周相灵身上,只要她得到了溪狄的助力,那届时不论她是为储还是为帝,王君便只能是周相灵。
而名分之事,如若不是正室,其实都是差不离的。
江遗雪来日若是晓得了她这些欺骗和利用之心,会离开她吗?
幼年相识,他确然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唯一喜欢的人,这种感情是实打实的,虽则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却做不得假,她心里清楚。
……实在不行,就把他关起来吧,反正只要他人在身边,其它的便都罢了。
除了她,没人能得到他,也没人能利用他、欺骗他、喜欢他。
他是她的,就算有一日她不喜欢了,他也得是她的。
……
江遗雪是夜半醒来的,一睁眼,眼前是一片暗沉,他懵了片刻,记得自己明明在桌边看书,等殷上回来,怎么一睁眼就到床上了?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腰间正扣着一只手,轻轻侧脸,殷上正在他身边安眠。
他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抿唇露出一个笑容,微微倾身,偷偷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偷吻完,他自己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面颊发烫,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暗中她安静的睡颜,好半晌,才安心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卯时,殷上准时醒来。
今日没有朝会,她得习武练字,然后继续处理今日的文书。
现下事忙,文书一日多似一日,饶是殷上也不免会感到疲乏,但累归累,该做的事她还是会一件件地完成。
她睁眼缓了几息,见怀中人还睡得安稳,尽量小心翼翼地掀被起身,谁料手一抽开他便醒了,声音微哑,还带着睡意,问她:“你这么早去哪呀?”
殷上回过头来,说:“怎么醒了?”她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我晨练,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江遗雪软软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复又闭上了双眼,陷入柔软的被子里。
约到辰时中,殷上事毕,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江遗雪差不多也醒了,见她进来,正头发凌乱,眼神迷茫地坐在床上看向她。
饶是如此,他也依旧很漂亮,殷上笑了笑,走过去,说:“起吗?吃早饭。”
江遗雪点点头,第一件事却是倾身来抱她,直到如愿以偿地与她双唇相碰,才心满意足的起床穿衣洗漱。
少天藏府的早饭并不奢靡,反而很简单,这点江遗雪自昨日进府之时便发现了,虽说是世子府,但若放在定周怕是连一个五品官员的府邸都赶不上。
桌上放了五六盘菜式,又有两碗蒸糯米粥,殷上并不偏食,每一盘菜都挟两口,吃着吃着发现江遗雪在看她,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江遗雪摇摇头,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
殷上并未当真,只说:“没什么特别爱吃的,府里的人又不是不够用,哪要你去做饭。”
江遗雪说:“我想做给你吃嘛,殷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就想好好照顾你。”
他一脸期待,殷上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默了好几息,才道:“你若是实在想,我便让人给你安排。”
“好。”他立刻点头应了,看起来格外满足,捧着手里的粥碗喝了一口。
……
早饭吃完,殷上就去往了书房,林泊玉送来了文书,又在一旁侍墨。
林泊玉已经把文书按照紧急情况分三摞放好,殷上先拿起那亟待解决的,翻开一本阅览。
此书是戍边的将领所写,表明东沛灭国后,三国边境一片混乱,无数流民向邻国靠来,亓徽边城外围的人数以万计,边城守将不知该不该接收,只得暂时关闭了城门,呈报亓徽。
殷上思忖了几息,问:“母亲是什么意思?”
这些文书大多从殷术那里筛过一轮,觉得比较重要要和她商议的或是认为她自己能解决的,才会送到少天藏府。
林泊玉道:“王上主张接收。”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殷上眼里露出了然,说:“只是细则之事还有待商榷。”
林泊玉点头,说:“整个东沛都乱了,若是放了这一批人进来,那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往亓徽来,这些钱粮可都得亓徽出。”
闻言,殷上思忖了几息,道:“确实,虽说钱财亓徽不是没有,但却不能亓徽一国出,月支、溪狄、乃至定周如今都可以出,可这毕竟不是小钱……”
她轻点桌案,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殷上才被惊动了似的抬起头来,见晋呈颐打开房门,拿了一份密报递给她,说:“殿下,令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