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耳畔又想起了木方跟她说的话：“北冥承万不能融合萤女碎片，但若本座拥有了这具承载着萤女元神碎片的无暇躯体，便可恢复肉身，修为大增，与北冥承一战胜算巨大，做到真正的一统三界，让者世间万物，化为妖魔之能！”

木方出不来墟空，她对他也不用过多畏惧，至于她会不会想方设法将蓝冰凝带到墟空，需拭目以待北冥承的表现。

见寂孤嘴角噙着笑意，从秦淮殿款款走出时，北冥应戎知道自己铤而走险的计划成功了，纵使大哥会恨他怨他，他亦不会后悔。

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明明上午还日光明媚，此刻将要落下倾盆大雨的样子。

雷泽这些年一心为雪狼山前赴后继，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望着北冥承深沉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表示不满，并对北冥应戎指责了起来：“应戎，你带着寂孤来找老大，是几个意思？”

北冥应戎瞥过头，倔强的保持沉默。

“我们相识于三万多年前，一起走过荆棘丛生，趟过日生昼死，老大一头挑起我们的生死，好不容易创下雪狼山的傲视万物，又被囚于伏妖塔三万年，如今终于能够唾手可得到一丝幸福，你为何要亲手毁去......”

“大雷哥！”他打断了雷泽的话：“他是我大哥，我比任何人都想见到他好，可是寒毒之症你也看到过，随性而发，若被天族那帮人知晓，趁机埋伏，只要一次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不后悔。”

雷泽冷然一笑：“不后悔吗？应戎，寒毒并非不治之症，只要我们拼尽全力，终究能找到解除之法，只是难了些，坎坷了些。但自从有了蓝冰凝，他的笑也比往日多了些不是吗？他有了感情，再也不是那个满心只想着杀伐的魔尊，这样不好吗？”

“雪狼王不是普通人，他不需要那些情绪，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体魄，和能斩杀一切的实力。情爱只是负累，蓝冰凝毫无特长，只会是我大哥的负担，她唯一的价值，就是贡献出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元神碎片，替雪狼山一统三界做献祭！”

“北冥应戎！”雷泽真的动怒了，虽然曾经这个主意是他提出的，但无轮人神魔，都是有心的，在与蓝冰凝相处的过程中，他也感受到了她的善良和煦，她的春风温柔，正是因为有了他，老大脸上才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她的存在，绝对不是作为疗愈身体的灵药，是真正能渗透北冥承灵魂和心灵的光。

“你让你的哥哥放弃心中所爱，那你呢？你愿意放弃彩蝶吗？她每日缠着你，你对她百般纵容，却见不得老大与冰儿两情相悦？若蓝冰凝真的死了，你觉得彩蝶还会像现在这般依赖亲近于你吗？”

北冥应戎怔住了，是啊，无论是谁，一旦有了感情，好像真的再也无法随性而动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说的对大雷哥，我承认，我喜欢彩蝶，她天真可爱，让我这黯淡无情的几万年的岁月里，多了一丝色彩，我承认眷念不舍这道色彩。可是我知道，为了大哥，我不该留恋这股情愫。我也知道，伤害了蓝冰凝，她会恨我，憎我，但是我不后悔。我会任由她处置，是杀是剐，皆随她意。”

“你......”简直不可理喻。

北冥承头疼的抚上额头，他一声呵斥：“够了！ ”

尽管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两人已不再争执。

“应戎，你先下去吧，本座答应你，今晚不会去赴约，至于蓝冰凝到底怎么样，本座也不用对你交代！”他半眯着眼睛，看也不看他。

“可是大哥......”

“下去！”他提高了音量，声音不容抗拒。

北冥应戎悻悻离去。

他走后，雷泽立即上前，就要劝解。北冥承挥了挥手，制止了他即将要说的话：“大雷，本座知道你要说什么，本座也并非容易被他人左右的魔界之主，更不是对寂孤余情未了，但是有些事情即使逃避也不能避免。我与蓝冰凝道终究不同。本座承认，现已无法心安理得的取得她的元神碎片，但也不能与她心无芥蒂的花前月下，本座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是唯一的意外，既然是意外，就不该多加留恋。今日本座自会同她说清楚，你不用劝本座了。”

不用雷泽发问，他将他所有的疑问全都解答，雷泽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他知道，此时此刻，老大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这三万年岁月里，唯一的温暖。

“对了，派人盯着寂孤，若本座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去过墟空，并且与木方的散魂见过面了。”

雷泽震惊：“寂孤见了木方？”

“本座只是猜测，但大抵上是事实了，依照寂孤这种只懂得在鸾凤宫孤芳自赏的性子，不会知晓蓝冰凝体内蕴藏着萤女元神碎片的。想必她与木方，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好，老大，我亲自盯着她。”

北冥承点点头，又陷入了不语中。

雷泽叹气：相思再苦，也抵不过有情人分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