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hapter25
声。程启锋蓦地愣了神,慢慢将手机锁屏,再次深吸一口烟,双眼微闭,舒缓动听又略带悲伤的旋律犹如一股神奇的魔力,将他深深吸引。
熟悉的曲调让他一下便听出来,这首曲子正是莫斯科著名的歌曲:《Moscow Nights》。
这首曲子的母语就是俄语,但在世界上,用汉语翻唱这首歌的人远比用俄语唱的人多,所以之前在电视上、在广播里以及在网络上,他都听过很多次。
他还记得中文的译文是这样的:「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
看来,即便这段情感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命运还是继续热衷于对他进行恰逢其时的折磨。
或许这就是这么多年他口是心非的报应吧,他想着。
他不想再靠着喝一顿大酒来麻痹神经,因为他已深知并不管用,一旦酒精散去,意志恢复清醒,所有的事还是得靠着自己的大脑来想明白。
他掐灭烟头,慢步来到酒店楼下的便利店,在货架上随手捡了两瓶规格最小的伏特加。回到房间,他递了一瓶给孟乐: “乐仔,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锋哥,来莫斯科肯定要尝尝他们当地最传统的酒,”孟乐拿起酒瓶在手上看了看: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酒啦?你...”
程启锋并未立即应声。
孟乐抬眼时,本能地张了张嘴,却在看到程启锋脸上凝重的神情后,急忙选择了欲言又止。
对于程启锋的黯然,孟乐了然于心。但此刻,有些话题,有些心绪,或许不提更好。惯会察言观色的孟乐选择了既不追问,也不安慰。他观察着程启锋,神色复杂,静默良久,最终选择走到了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肩,和他轻轻碰了杯。
这伏特加打开后闻起来淡如水,浅浅呷上一口,不苦也不涩,但仅在刚刚入口的前几秒有一丝回甜和香气,紧接着便是舌尖处烈焰般的刺激和忽然间剧烈起来的心跳。看上去是无色无味、晶莹清澈的淡雅液体,却不想带着如此猛烈的攻击性,如同藏匿于夜幕中的猫,带着令人上瘾的气息。
今晚的程启锋确实没想喝醉,却因为不适应这样的高度蒸馏酒,再加上第一次喝就毫无顾忌地纯饮,只喝了小半瓶便让他全无收拾地倒在了床上,坠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酒量稍好一些的孟乐暂时还保留一丝清醒,他帮程启锋安顿好,帮他盖好被子,并给吴赫他们回了消息。没一会儿,李国亮敲门而入。
进门后的李国亮便敏感地嗅到了房间的酒气,再看了看早已沉睡过去的程启锋,无奈摇了摇头。次日便要启程回北京,他只简短地叮嘱着孟乐几件琐碎的事宜,便转身准备回去。
“李指,”李国亮刚要出门,孟乐叫住了他: “我想问个问题。”
“你问。”
“这么多年锋哥和柠姐相互喜欢却没能在一起,是因为队里不让谈恋爱吗?”
李国亮先是轻微点头,随后却立即摇头: “他俩不是。”
“那是为啥?”
“那是因为程启锋自己要做逃兵,没人帮得了他,”看着孟乐略显青涩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李国亮拍了拍他的左肩: “你记住了,以后不管是打球还是生活,都要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可千万别学你锋哥,打球足够凶狠,遇到自己的问题就变得那么懦弱,现在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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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起来的疾风骤雨就算看起来风平浪静,也终究还是爆发了。
回到北京的第一晚,一向不怎么生病的程启锋发烧了。这场来势汹汹的流感远比自己之前的数次噩梦要可怕得多,体温一晚上急速升至39.7度,烧得他全身乏力,四肢百骸就像是被十几根冰条凿开,灌进凛冽的寒流一般,浑身满是锥心刺骨的疼痛,脑袋也在前几个小时内晕沉得失去了澄明,一直在梦里昏睡,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暗哑低吟。
待逐渐清醒过来时,他面目苍黄,没有一丝血色,发白的嘴唇微抿,却因为干涸被他咬得已经破皮。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再拒绝队友准备送他去医院的建议,强打精神笑着说自己没那么脆弱。虽然不常生病,可过往的每一次发烧几乎都是靠他自己吃药和休息扛过去的,这次也一样。
吴赫无奈,但又拗不过他,只能打趣着安慰他说,很多经历过失恋的人都会生一场大病,熬过去了就能如获新生。程启锋在半梦半醒间迷糊着憨笑反问,那要熬不过去呢?是不是就死路一条了?
吴赫气鼓鼓地给他换了额头上的毛巾,故意下手重了些,斥骂道: “程启锋,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以为死那么容易呢?”
程启锋继续闭着眼睛傻笑,安静几秒后在被窝里发出了呢喃的呓语: “没关系,熬不过去那也是命,我还是会跟生活握手言和...”
吴赫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