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虚灵元
混沌幽川,主峰大殿,高耸宽阔的殿宇却是阴沉之气遍布,子苓站在殿外,静默片刻,才抬步进去。
大殿内,幽暗的烛火是这片阴暗中惟一的光亮,魑荦站在石阶前的阴影里,长发高高束起,灰白色的眼眸如同一潭寒冷的深水,却又充满危险与引诱。
子苓看了他片刻,才走上前去,于大殿中央站定,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魔主。”
“药魔,取来她的血了。”魑荦转过身来,看向她道。
“取来了。”子苓拿出了装着半瓶血的瓶子,道:“这些,应该足够。”
“若不够,再去取便是。”魑荦道。
子苓将瓶子收好,迟疑着道:“魔主,归虚灵元乃是神物,我看这女子,修为浅显,并无特别之处,如何能够炼制得出。”
“这个你不必操心。”魑荦道:“只管去炼制便是。”
“是。”子苓回了话,又道:“只是,这归虚灵元,属下并未曾见过,该如何炼制呢。”
“归虚灵元。”魑荦思虑一瞬,轻笑道:“这所谓的归虚灵元,其实只是独属于天地神灵的一道气机,蕴含一丝归虚之力。你只需要,将她的血化以我混沌幽川的无间狱火,再加以邪气炼化。”
“是…”子苓闻言,不禁皱眉,她还是疑道:“魔主,这天地神灵,本不属于万界。依属下看,这小姑娘的身上,并没有神灵血脉。”
“天地神灵之力,不是那么容易被你看得出来,再者。”魑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抬了抬眼,邪魅笑道:“本座是不会记错的,她的眼神。那恨不能杀了我的眼神。”
子苓看着他的神色,蹙眉,他很少见他有这样的眼神,那其中有惊喜,期待,还有暗藏的野心。
“好了,去办事吧。”魑荦道:“凤栖羽那个废物,叫她去与本座寻找月玄烛,至今一无所获。”
“月玄烛。”子苓闻言道:“那是地下主灵脉所生之物。各界主灵脉的位置,极是难寻,况且,主灵脉皆有灵兽守护,想来,也不容易找。”
“月玄烛可以牵动万界气机,没有了月玄烛,本座对这万界就少一分掌控。”魑荦微微抬手,看向子苓,道:“本座的修为已停留于绝境数万年,天劫将至,炼制归虚灵元,你,可不要让本座失望了。”
“是。”子苓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微微俯身,道:“子苓对魔主忠心无二,必定全力炼制。”
“还有,尉迟月霄那个逆子,让凤栖羽将他也送去寒潭烈狱,叫他知道,背叛本座,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是。”子苓应下,半响还是迟疑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这尉迟月霄是魔主之子,为何却,心性并不似魔主。还是说…,他的性格,是随了母亲呢”子苓说着,低下了头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问出心底的疑问。
“你说什么。”魑荦闻言,似是不解的看向她。
“我是说…”见他眼神微变,子苓也怕他动怒,斟酌着道:“就是,魔主的,妻子…。”
魑荦闻言,瞧了他片刻,才明白过来,道:“本座并无妻子,万年前,本座神魂虚弱,闭关修炼,才将自己的一缕本命魂魄分出,化成了尉迟月霄,代本座掌管混沌幽川。”
原来是这样!子苓终于明白过来,道:“属下明白了。”
“可惜啊。”魑荦道:“那个废物,后来竟为了一个妖界的女人,背叛于我。”
魔尊尉迟月霄之事,万界无人不知,子苓自然也知晓,她闻言,试探着开口道:“他与那妖王的妹妹相爱,爱人死在自己面前,想来,必定是伤心不已的。”
“笑话。”魑荦闻言,嗤道:“他再怎么说,也是本座的血脉,应该助本座一统万界才是,怎可沉溺于无用的凡俗之情。”
子苓闻言,一时无言以对,半响道:“倘若有一天,魔主也遇到所爱之人,便能体会了吧。”
“绝无可能。”魑荦闻言,笑道:“一统万界,才是本座所求,何为爱,何为情,本座要的,是一念之间,掌控尔等的爱与情。”他说完,似是意有所指的抬眸看向子苓,道:“你听懂了吗,子苓。”
子苓闻言,低下了头去:“属下明白。”
先天之魔,或许真的无心,亦无情吧,子苓习惯的暗叹了口气。
“明白就好,去办事吧。”魑荦道。
“属下告退。”子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殿内。
寒潭烈狱中,明月微仰首靠着石柱,看着洞外模糊的月亮。混沌幽川这个地方,常年魔气环绕,看不到太阳,偶尔才可以看见模糊的月亮,因此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不知道自己被关在此处多久了,明月估摸着,大概有三日多了吧。
寒潭水和无烬锁无时不刻不再折磨着她,不会让她死,但却会让她生不如死。她肩头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明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锁链,重新提起周身灵力,想要斩断那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