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病房
担架上的人匆匆在眼前掠过,带走了延景的心。
只那么一眼,他完全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宴桑,那可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
延景一把拉住江砚岑的胳膊,脸上压抑不住地不安,呼吸急促地说:“哥你等我一会儿,或者你先回家也行。”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熟人,现在有急事儿,没有办法陪着你做检查了,过后我再赔罪。”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延景几乎是弹射般飞了出去,冲入医院去追随刚才经过的一众人。
江砚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没来得及。
他一开始倒是想走,但车钥匙在延景手里……
“哎,延景这孩子……”孙明芸眉目肃然,欲言又止,他怎么能这样把朋友丢在这儿。
她只得侧头替延景赔礼道歉,说实话作为长辈,她还真不太敢怠慢了身旁的这位大人物。
“延景这孩子不懂事儿,回去我肯定是要好好教训他的。”
“孩子你看这么晚了,要不然我替你叫辆车送你回去?”孙明芸试探道。
江砚岑收回微微失神的眼色,沉默两秒,恭敬道:“没事,不用。您带我去找他就行,我还有事和他说。”
等江砚岑再见到延景时,他坐在抢救室的走廊上,弓着身子,手肘摁在膝盖上,手中紧紧捏着一张纸在颤抖。
他神情麻木地盯着底板,双眼通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江砚岑走近,看清楚他手中拿着的是未签字的病危通知书。
这时延景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江砚岑,他脸上的麻木破裂,无措地看着江砚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道:“哥,你怎么来了。”嗓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
或许是身旁有了可以倾诉依靠的人,延景痛苦地埋下头,眼泪如雨滴般掉落,他胡乱地擦着,他不想让江砚岑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江砚岑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到延景手中。
江砚岑记得之前看到延景这么崩溃的样子还是在他姐延霜结婚那天,最近的一次是在延霜出国的时候,但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他平静道:“不要焦急,世安是京市顶尖的医院,况且今晚你不是留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加班吗?”
延景将眼泪抹干,鼻尖红通地抬起头,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没错,但是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就是担心。”
江砚岑心中微动,延景对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医院一直很是自信,大家对于医院的实力都有目共睹,也认可他的自信。
从他被迫接手家中的产业到现在,除了刚开始的一年比较颓废,到现在他手中的公司已经在医疗产业中不可撼动。
没想到他在这时却说了软话。
江砚岑没说话,拿起延景座椅旁的另一张纸,坐下。
拿起后,他发现是另一张病危通知书,患者姓名的空白处用黑笔赫然写着“南姜”两个字。
江砚岑呼吸一窒,会有这么巧吗?
“她们的家属都联系上了吗?”江砚岑将南姜的病危通知书放在另一边的空位上。
“两个人里面我只认识宴桑,宴桑的父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另外一个女生送来时身上并没有带手机,她短暂清醒时只说了自己姓名,没有说其他的什么信息。”延景看向江砚岑,他抱着胳膊,面色沉稳。
“估计只能之后等待警察查询了。”
江砚岑腰侧的手指摩擦着,沉声道:“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抢救室的门终于在延景的期盼中再次打开,里面推出一张床,延景焦急地起身去查看,江砚岑也跟着起身。
病床停在楼道里,一名医生走出来问:“这位患者的家属还没联系到吗?”
延景站上前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因为不是宴桑,他很快移开眼,低声说道:“还没有。”
“先把她安排在普通病房,白天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里面的另一位患者抢救得怎么样了?”延景担忧地问。
医生:“另一位受伤比较严重,但抢救很顺利,估计马上就出来了。”
说完医生正打算遵循延景的话,将南姜推离时,江砚岑突然吐出四个字:“高等病房。”
“我认识她,到时候刷我的卡就行。”
延景诧异地扭过头,“哥,你认识她?”
江砚岑看着南姜头上缠着绷带,在医院的灯光下照得惨白到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异样的情绪浮现在心头,比刚才看到延景崩溃时还要特殊、浓厚。
医生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迟迟未动。延景转而又说:“按他说的办。”
正当延景打算向江砚岑问更多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宴桑。
延景立马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