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点
刘珂说完叹了口气,看向南姜。
南姜见刘珂声音停下,垂着的眸子抬起,“辛苦刘警官向我解释这么多。”
“我明天出院,至于与我同乘的那位同事她比我迟两天,您之前提起的协商赔偿这件事我和她去商量一下,到时候确定了时间我再电话告诉您。”
刘珂提起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口中慢慢只吐出了一个字:“好。”
她真的尽力了,虽然戴苗可怜,但人家两个女生又何其无辜,她只描述事实,不插手任何人的决定。
说完心中想说的,刘珂也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她一拍膝盖起身,“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回去后我们会和戴苗好好沟通,不会再让她来骚扰你的,南小姐好好休息。”
南姜谢过刘珂的关心,将她送了出去。
刘珂走后,南姜关上门,这栋住院楼临近江边,透过落地窗望去,江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她站在阳光下,炙热的感觉让她想起车祸后尚且清醒时心跳加速、身体发烫的感觉。
那时她扭头看到宴桑失去意识,微弱地呼吸着,她内心乱了神,比起害怕自己死掉,她更害怕宴桑出事。
收回思绪后,南姜想起刚刚没做完的事情,既然通过缴费记录查不到,她便想能不能调取医院的监控。
南姜出门后,隔壁宴桑房门墙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靠在墙边时不时将手放在门把上,犹豫几秒又收回来。
延景被开门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反射性地朝南姜看去。
是她?
那晚江砚岑说认识她,为她安排一切,他当时太过于关心宴桑,也没多问。
南姜停顿两秒,二人一刹那对视,相对无言,眼中各带着晦涩不明的审视,南姜没过多停留,她收回视线,越过他去往医院的保卫室。
延景的眼睛却迟迟没有在她身上离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长相是凌厉清润的类型,刚刚二人对视时她眼神中的冷淡让人难以忽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江砚岑这么近距离接触女人,不得不说她气质生得和江砚岑有几分相像,原来他哥喜欢这种类型。
南姜通过打听来到保卫室,得到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回去的路上,她再次路过宴桑病房时,延景已经离开了。想起早上刘珂的话,她拐弯进去。
病房中的宴桑正百无聊赖地刷着电视剧,见南姜进来,她陡然坐起,“南姐!”
她欢快地声音响起,南姜嘴角微扬,“身体怎么样了?”
“好得很!”宴桑狠狠地啃了口手上的苹果,像是证明似的。“在医院躺平的这几天我是吃嘛嘛香。”
“听说你要明天就要出院了?”说着递给南姜一个苹果。
南姜挥挥手拒绝,坐到她病床上,双手撑着松软的床垫,“对,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周子文估计在公司里忙得头昏脑涨的。”
他每天应酬就已经忙得不行了,再加上她的休息,他难免要承担更多。
宴桑沉沉地点了点头,“也是。”
“可惜我出不去,我妈非让我再住几天,你走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宴桑的声音中充满着失落,她将手中的苹果放到桌子上,也没了心情吃。
宴桑表现出的这种若有若无的依赖,让南姜想起来医院中的福福。
这几天两个人相处下来,进一步了解后,变得更加熟络起来。
宴桑人比较外向,她却不在乎南姜的缄默,时常拉着南姜聊天。
她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不会让氛围冷场的人。
南姜在医院中也无法工作,前几天她时常头痛,没有办法专注精神,无聊之际当宴桑找她聊天时,她也不会厌烦。
况且经过这次凶险的车祸,她觉得带病工作也不是那么必要。
“你伤得比较重,多观察一段时间是应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负责车祸案件的警官刘珂和我聊了一会儿。”
宴桑抬起头回想着,“啊,是那个女警官啊,她之前也找过我做调查。”
“出院后我们需要去警局与对面的司机的家属协商赔偿,你看定在什么时间合适?”
“我出院当天就行,早点儿解决比较好。”
南姜点点头,“那我下午就电话告知她了。”
这时,宴桑突然向前探去,蹭着靠近她,宴桑的脸上未施粉黛,这段时间被宴母管控着早睡早起,面色红润,气色很好。
二人熟悉后,她也放下了自身张扬的气势,反倒变得更加娇俏,此时正值中午,病床靠近窗户,她蹭过来后半段身体落入暖阳中,阳光铺洒在她红棕色的细发上,像黄金一样闪耀,那样柔和,那样灿烂。
她凑到南姜耳边小声地说:“听说对面的司机去世了,那我们要赔偿的时候要不要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