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好吗
晚上,沈云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心中不安,感觉自己白天惹王爷不高兴了,他那么生气地骂她“贱婢”,明天会不会把她送人呢?
想到这儿,她再也躺不住了,就坐起身子,拿定了主意,决定去把那个魏王世子杀掉。就在今晚,神不知鬼不觉,以她的手法,谁也查不出来他是怎么死的。
萧景祥的院子应该跟萧孟楚差不多,到处都有侍卫,不能走明路。沈云发现自己现在灵力恢复的不错,白天和人打斗时,身形十分敏捷,就决定从房顶潜进萧景祥的房间,趁他睡熟时,吸光他的阳气,让他死在梦里!
她早就听人说过,客人住在嘉禧堂西边的载福堂。夜又深了一些,她等到沈香睡熟了,就换了一套深色的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来这里已经不少时日,沈云对府中地形、房屋布局早已熟悉,一路上,轻轻松松就躲过巡夜的家丁,无惊无险来到载福堂院外。她抬头一看,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都是黑洞洞的,只有各个房檐下的灯笼发出一些亮光,但这亮光也照不到屋顶,真是天助我也。
她悄悄溜到载福堂的围墙外,轻轻一跳,伸手抓住墙顶,双脚支撑着漏花窗的窗格就爬了上去,不一会儿人就站在房顶上了。脚下这间屋子里面亮着灯,不知道住的是谁,她正欲掀开瓦片查看,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快四更天时,养仁斋的书房里还亮着灯,萧孟楚正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神情专注。月白长衫在灯光的照射下朦胧如岚,衬得他原本冷峻的脸柔和了几分。
当沈云从罗汉塌上悠悠转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会躺在书房里,就鬼使神差地下了床,向萧孟楚走去。她在书案边停下,看看写字的人,又看看他写的字,只见那纸上写的是:“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字迹刚劲坚毅,竟和写字的人有些神似。
“好多呀!就是这样,他写字,她磨墨,两个人在一起,在他余生的光阴里,她一直陪着他,直至他死去……”沈云不知不觉陷入美好的畅想之中。
萧孟楚停下手中的笔,侧头看向她,只见沈云凝视着他的字一副陶醉的表情。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在秦王府敢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夜探魏世子,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蠢到派这样的人来做间谍。但如果不是别人派来的,她的种种奇怪之处又怎么解释呢?
沈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黑眼珠一转,见萧孟楚正盯着自己看呢,眉头微蹙,似遇到了什么难题,她就朝他眨了眨眼,嫣然一笑。
见此情景,萧孟楚怔了一下,好像有根羽毛轻轻地撩了他的心脏,脑中赫然蹦出三个字:美人计!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萧孟楚收回心神,盯着沈云的眼睛一瞬不瞬。
“嗯……”沈云想了想,收起脸上的笑容,迎视着萧孟楚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一起,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使萧孟楚愣在当场,心脏陡然砰砰直跳,他记得,除了在父皇突然驾崩,母妃自尽殉葬的那天,他还从没心跳的这样快过。不过那次是因为害怕,这次是因为什么?
目光一闪,他看到案上自己写的那副字“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心绪这才稍微平静一点。
“我问的是,你今晚潜进载福堂想做什么?”萧孟楚又换上了平素的冷淡、威严。
沈云被这一句问话惊醒,这才想到自己夜间行凶被抓了个现行,顿时不知要如何回答。
“嗯?”萧孟楚的声音又响起,短短一个字却含有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萧孟楚凌厉、透彻的目光,沈云突然觉得,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就坦诚相告好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以后再也吸不到如此甘甜的气味了,刚刚的美梦已经醒了,不由得悲伤起来:“我是去杀他的。”
“杀谁?”萧孟楚闻言一惊。
“杀魏世子。”沈云平静地道。
“什么!”萧孟楚有些不敢置信,“你为什么要杀他?到底是谁派你去杀他?”
“没有谁派我去。是我自己要杀他的。”沈云波澜不惊地回答,“这个人太可恶了,三翻两次跟你讨要我。他想把我们分开,我决不允许!”
听了这,萧孟楚又是一惊。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直直地盯着沈云的眼睛,似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为了留在自己身边,她就要去杀魏王世子,这么荒谬的话可信吗?
他退后两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观察她,连发丝也不放过……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的眼睛里。只见女孩黑玉般晶莹的眸子也在凝视着他,那双十分吸引人的眼睛里此刻并没有惊慌、没有恐惧,也没有正常少女直面男子时的羞怯,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感受到这种忧伤,他的心没来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