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箭
黑衣人见春芽招势轻巧凌厉,一时难以取胜,便招了对付丑姑的黑衣同伴一起围攻春芽。春芽打得甚是吃力,只能抵挡,不能进攻。
丑姑以一对一,那黑衣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只道她轻功灵巧,便慢慢和她缠斗,待她力竭之时,再一举击杀。
丑姑眼观八方,特别是春芽,她一边学着春芽的招式,一边灵巧地躲避着黑衣人的进击,时不时给对方一记突袭,打斗之间,倒显得愈加得心应手。她边斗边向萧玉楼的方向移去,不多时,两人之间只隔数步。
突然,林中的箭密集如雨点般射来,敌我不论,竟完全不顾打斗中的黑衣同伴。和丑姑缠斗的黑衣人后颈中了一剑,只见他瞪大眼睛,立时倒了下去。
其他黑衣人一见,对视一眼,并不躲箭,却更加疯狂地向对手袭去。和长生打斗的黑衣人中跳出一人加入萧玉楼的战圈,和春芽打斗的两人中,也跳出一人,加入萧玉楼的战圈。显然这群黑衣人,目的是要杀了萧玉楼。这下,萧玉楼一个打三个,还要顾着林中冷箭,渐渐应接不暇。他刺退了左边一人,另两人方向的黑衣人同时向他袭来,他兼顾两面,这时,背后一支冷箭直冲他脑门而来。长生一边打斗,一边不时注意萧玉楼的情况,见此情景,急得眼睛都快瞪裂开来,他狂吼着猛攻右边一人,将他踢翻再地,狂甩长鞭,又逼退左边黑衣人。即使如此,他仍赶不及去救萧玉楼,那支冷箭瞬间已到萧玉楼脑门五尺之内。正绝望间,电光火石之际,丑姑纵身一跳,扑到萧玉楼身后,将他整个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却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中。
众人大惊,离萧玉楼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也中了箭,顿时栽倒在地。长生结果了两个黑衣人,又联合春芽,把最后一个黑衣人击杀。两人奔到萧玉楼身边,只见萧玉楼一手搂着丑姑,一手挥剑挡箭,见到他们,嘴里急喊:“快去马车里找药,箭上有毒!”
春芽往地上一看,只见中箭的两个黑衣人此时脸色都已黑紫。她心中一惊,连忙奔回马车内找药箱。再出来时,空中已无箭矢乱飞,林中安静了下来。
萧玉楼抱着丑姑来到车前,面有忧色,吩咐道:“长生,你在外面守着。”
“在这里很危险,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长生皱眉,思考着说。
“这箭里有毒,越拖,毒渗得越深。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况且,他们损失惨重,不一定会来。”萧玉楼说完,就抱着丑姑进了车厢。
丑姑此时已经昏迷,萧玉楼将她趴放在软垫之上,又吩咐春芽:“你去烧点热水,这里草木茂盛,水源应该不远。”
春芽放下药箱,从车厢里拿了个小木盆就出去找水。
“长生,你先搜集点柴草生火。”他又在车内大声吩咐,说完不再停顿,用力一撕,丑姑整个背都露了出来,右肩和背心处插着两根箭矢。
萧玉楼涉猎甚广,跟随父亲练兵时,也跟军医学过几手。在野外难免碰到毒虫蛇蚁,是以药箱里常备着解毒治伤的药丸,再者萧玉楼身份尊贵,这些药材都是上上之品。
他左手按住丑姑左肩,右手握住箭身,一用力,右肩的那支箭一下被他拔了出来。丑姑嘤咛一声,又昏了过去。他出手极快,两下之间,背心的箭也被拔出。他毫不犹豫,俯下头,朝伤口吮吸起来,吸一口,吐掉,又吸一口,吐掉,最后他拿起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又吐出来,朝外喊道:“开水烧好了吗?”
“好了。”春芽掀开车帘,捧着一盆热水走进车厢。
萧玉楼说:“你帮她伤口洗一洗,再上药,包扎好后,再喂她吃点解毒丹。”说着,自己出了车厢。
“箭上的毒厉害得很,几个大男人都一中即死。少爷,你看她活得成吗?”长生站在车旁,一边警惕地四望,一边问萧玉楼。
“她还有呼吸,”萧玉楼深吸了口气,又说,“听天由命吧!”便不再出声。他面上虽平静,心里却掀起了骇浪: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更使他震惊的是,这个丑姑他见过,那时她还不丑。去年秦王大婚,他在秦王府兽苑里遇到过一个醉酒的女子,就是丑姑,他嗅觉很好,记性更是不错,两人一骑时,他闻到丑姑身上的体味,和那女子一模一样,这种香味很特别,他从不曾在别处闻过。再想想,除了脸变黑之外,身形却也是一样的,那天他抱过那个醉酒女,今天又抱了丑姑,怎会感觉不出!如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六叔的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
正当萧玉楼兀自疑惑间,春芽掀开车帘,激动地笑着喊:“她活过来了,她没有死!”
长生一喜,乐道:“原来丑也是有好处的,不仅能吓敌人一跳,竟然还能抗毒!”
春芽白了他一眼,又返回车厢去照顾丑姑。
萧玉楼脸色一松,说:“咱们就近找个人家歇一歇吧,她这伤要好生休养。”
马车再次启行,萧玉楼骑着黑马走在前面,长生驾着马车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