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停
刚锁上门,温垣就朝着江年年看了过来,神色有些不愉,“怎么来这里?”
江年年知道他是出于担心,指尖点了点徐祯站的方向,“雨珍的表弟,和我一起进来的。”
听到江年年的话,站在角落的男生抬起了头,朝着温垣弯了弯唇角。
两人目光相接,温垣也朝他点了点头,而后视线重回江年年身上。
“这里不安全。”
江年年当然知道这里不安全,但明明知道温垣会在这里出事,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猜到你可能会来这里所以也来了”,看到他依旧不赞同的眼神,她又垂着眼睫补了句,“外面有人接应我们的。”
“那也不安全”,温垣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快到点了,按照他的发现,那些人就要过来了,二楼不安全。
“走吧”,他打开了门,端起已经放满新酒的酒盘往外走,“我先把你们送出去”。
上来的时候明明只有几个看场子的人,这会儿下来时,江年年才发现守在二楼楼梯口的人翻了好几倍,而且看起来更正规,都穿着黑衣黑裤,打扮利落干脆,身形高大壮硕,一瞧就是专业的保镖。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看这情况,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她用眼神讯问着温垣,温垣身姿挺拔地走在一侧,下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几个人顺利下了楼,只是温垣明面上是酒吧的服务生,暂时还不能离开。
江年年看着他重新踏上台阶,正准备离开时,意外突然发生,楼下忽然窜出酒醉的人,横冲直撞地要往楼上去,被保镖禁锢住时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大力地挥舞着酒瓶想要往抓他的人头上摔却意外脱手甩了出去,温垣背对着几人上楼,只觉后脑一痛,浑身就失了力气一头栽倒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瞬间在地毯上蔓延开,江年年心脏仿若突遇风雪的飞机,一瞬悬停,无法自抑地朝他跑去。
她颤抖着唇,几乎要念出他名字,却被身侧的徐祯抢了先。
徐祯眼疾手快扶着江年年让她注意自己的举止不要露馅,装作一副爱看热闹的惹人嫌模样,嘴上夸张地大喊:“我天!这人怎么被打得一身血,可不得了!要吓死个人呢!”
酒吧里看热闹的人不少,这会儿瞧见这边有人出事了都聚了过来,七嘴八舌乱糟糟一片,黑衣保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散开去了楼上。
江年年注意到保镖都走了后才敢蹲下身,咬着唇哆哆嗦嗦地打救护车电话。
等救护车来的每一秒都那么令人煎熬。
江年年生怕不小心碰到哪里的暗伤,给温垣的伤情雪上加霜,只轻捧着他的手,小声喊他名字。
她怕他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来。
温垣的唇色越来越淡,苍白的脸色与地毯上的鲜艳血渍形成鲜明的对比,凌乱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敛去了所有的生机,他如同一具精致雕琢的雕塑,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
“擦擦吧。”徐祯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了过来。
江年年哭得安静,但泪水接连不断地滑落,虽然周遭一片嘈杂,但他似乎能听到泪珠落下时的滴滴答答声。
徐祯递来纸巾时江年年才发觉,原来自己哭了。
她小声道谢,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努力抑制汹涌的泪珠,不愿意徒增别人的担心。
况且,她知道的,温垣也不会想要看到她惨兮兮大哭的模样的。
“别担心”,徐祯终究看不过去,出声安慰道,“会没事的。”
“嗯。”
救护车最后跟着警车一起来的,梁伯伯亲自带队过来控制秩序,梁雨珍也跟着进来了。
看见江年年没事她长舒了一口气,在外面等着的每一秒都很煎熬,生怕江年年和小表弟出什么事情,又怕突然进来少了在外接应的人,高悬着心不敢放下来。
只是——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没有找到温垣吗?”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忽然看见了躺在担架上的温垣,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是怎么了?”
这会儿徐祯正帮着救护人员把人抬上担架,虽然担架上的人肤色偏黑,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打扮也和平常相差甚远,但梁雨珍还是认出了温垣熟悉的五官。
江年年视线紧紧盯着担架上的人,眼圈红红的,“他刚才被人砸了酒瓶,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听她这么说,梁雨珍也不免为担架上面无血色的温同学悬起了半颗心。
希望能没事吧,她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好友,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然,这丫头估计得钻牛角尖内疚死。
临上救护车时,温垣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朝着带队的梁伯伯张了张口。
江年年没听清他的话,却见梁伯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