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是北境了?”虞怜擦掉眼前的血,冷冷说,“我从来没有通敌叛国,我想杀了文骅,为的不是北境,只是我自己的心罢了。”
“你?”文骋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大哥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下这样的黑手?”
他忽然想起虞怜刚到文府的一个月,自己那不检点的大哥确实对她有非分之想,甚至趁着自己外出、指使下人在她的饮食中做手脚。想到这里,文骋耳根发红,他一向看不起大哥的放浪作风,更不喜欢大哥偷偷对自己的房里人动手。但是虞怜当时逃过一劫,事后大哥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此事也就了结了。
难道虞怜从此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大哥?还是说大哥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让虞怜不堪忍受,甚至到了必须断送他性命的地步。文骋心下一沉,厉声追问道:“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
听了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虞怜却以一种心平气和的语气回答:“我和大郎君之间什么都没有,我要杀他,只是因为他是文家人。”
死一般的沉默。
坚冰一寸寸爬上文骋的眼神,虞怜与他镇静地对视,丝毫不惧:“我,要,杀,尽,文家人!”
说完再一次出手,速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快,霎时间一股凌厉剑意向文骋袭来。她的桃夭剑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兵,被天机阁列为天下武器榜第二。桃夭剑剑身薄而细长,柔韧性极佳,可以缠在腰间作为腰带,早年间是专门用来暗杀的兵刃。持剑人若是将剑法练到极致,对手甚至来不及看清剑影,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文骋不闪不避,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桃夭剑的剑尖。虞怜这一次没有上当,剑势没有丝毫收敛,直直向文骋心口刺去。
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他竟然生生将那神兵折断了!
京城,裕王府。
一名青衣文士与裕王对坐在棋盘两侧,修长的手指间挟了一颗白子,稳稳落在狼烟四起的棋盘中央。
“殿下觉得,虞娘子当真可以拦住文骋吗?”
裕王手执黑子,皱眉盯着棋盘,局势错综复杂。他思忖片刻后舒展眉头:“本王相信阿怜的本事。”
“文骋武功深不可测,殿下就不怕虞娘子有什么意外?”青衣文士盯着裕王的眼睛,试图从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动摇,或者担忧。他失败了,裕王不愧是皇子,尽管多年不得宠,依然学会了他父皇那种居高位者刻在骨子里的从容不迫,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眼前这可怕的男人,居然忍心让心爱的女子去送死,为了自己的皇权霸业。想到这里,文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已经吩咐雪楼的人跟着了,全都是江湖上名列前茅的好手,”裕王面色平静如初,干脆利落地吃掉青衣文士五枚白子,“白大人,雷州那边安排得如何?”
“殿下只管宽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明天日出文骅就会落网、被白虎卫押回京中处刑,言官弹劾的奏章都已经准备好,一收到雷州的消息就集体要求陛下处死文骅,文家要彻底倒台了。”
“你也要从次辅登上首辅的宝座了,”裕王漫不经心地说,“被文松年压制了这么些年,我们都受够了,成败在此一举——”
他眼中精光一闪,指尖的黑子点中白龙死穴:“我的阿怜,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京城外龙虎山中,被裕王寄予厚望的虞怜败了,她怔怔地看着地上断成数截的桃夭剑。
“桃夭也没了……”她叹了口气,听语气像是失去了一位故交好友。
“剑都没了,你还能拿什么阻拦我?”文骋轻蔑地问道,“乖乖回文府去,等我从雷州回来,你再来好好和我解释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说着翻身就要上马离开,虞怜却突然像是疯了一般扑向他,被他一掌拍了出去。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飘出几步远,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沫。
正要催马离开的文骋顿住了:“你中毒了?谁干的?”
虞怜充耳不闻,用嘶哑的嗓音厉声喝道:“听雪楼!!”
暗处忽然冲出来七八个黑影,把文骋团团围住。文骋以同样轻蔑的眼神看了几人一眼:“手下败将,你们都嫌命长了么?”紧接着看向虞怜:“看不出来,你还有江湖上的朋友。”
他的两掌都是用了九成力气,虞怜此刻大概已经断了几根肋骨,根本爬不起来。他不必顾忌会伤到她性命,几个来回就把那七八个黑影统统打翻在地,为首的黑影挣扎着想爬起身再战,文骋忽然面色一沉,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我认得你这张脸,你是白府的护院。”
那黑影肃然变色,一拳直扑向文骋面目,被文骋轻松化解、丢麻袋一样丢出了十步开外。然后他踢开几个呻/吟的男人,径直向虞怜走去。
虞怜一动不动,伏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活。文骋却知道这女子出奇的命大,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原来如此,你居然和次辅勾结来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