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高二的节奏似乎更快些。
薛凝家离学校不远,她每晚都会回家。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入家门时,看到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外公时,所以的烦恼就此烟消云散了。
外公侧头看向她,说:“回来啦?”
薛凝点了点头。
外公起身说:“你去吃饭吧,外公先睡了。”
进房间之前,他问薛凝:“最近钱够花吗?”
薛凝说够。
其实都是假话,自己这两天穷的就差吃开水泡馍了。
外公也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钱不够了记得要,外公这有。”
接着转头进了卧室。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薛凝想。
这学是真不想上啊。
*
薛凝不上学的愿望第二天就成真了。
中午休息时间,薛凝和徐夏在操场上散步。
路过篮球场时,她望了一眼那边。
人很多,几个年级聚成一堆在打比赛。
正要路过时,徐夏顿住了。
一个篮球正在朝着她们的方向飞过来。
徐夏想提醒薛凝,可无奈球的速度太快,话刚到嘴边,篮球先飞过来了,直直砸在薛凝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整个球场安静了。
薛凝鼻孔流下两行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她只觉得面上又热又疼,头也晕。
摸了一把鼻子,好家伙,流血了。
人堆里跑过来一个人。
薛凝还记得,他是傅延。
他由于愧疚,耳根有些红,他看着薛凝的鼻子说:“对不起,球是我扔的,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薛凝觉得他胳膊上的伤疤比血还要红。
她怀疑他是看自己不爽,故意扔球过来的吧?
脸上的疼痛盖过了一切,薛凝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徐夏傻了,两个人就这么把自己一个人撇下了。
都没人回头看她一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水泥地上。
薛凝一直没说话,走的很快,血还在滴答滴答流着。
路上像案发现场一样,满地地血,断断续续。
傅延摸了摸口袋,找出了半包纸。
他递给薛凝,说:“你先擦擦。”
薛凝接过,在人中处胡乱抹了一把,接着走的更快。
她回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不然这球怎么能砸的这么准?”
傅延低了低头,有些懊恼:“……我真不是故意的。”
学校给学生提供了医务室,感冒生病什么的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到校医这里开药。
校医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她看到薛凝满脸血地走进来,有些吃惊,接着又很快把薛凝招呼到身边,有些责怪地说:“血怎么流了这么多?也不拿个纸堵住。”
薛凝指了指旁边的傅延,说:“被篮球砸的。”
校医给傅延递过一个眼刀,接着帮薛凝止血。
手忙脚乱过后,用了一堆手纸,血才止住。
校医让薛凝去到床那边休息,她说:“刚才流了这么多血,头应该会很晕,你先在这里缓一会儿。”
然后她拉上帘子,把傅延教训了一顿。
与其说是教训,也只是很温柔的批评了一下。
薛凝想,怪不得这些男生三天两头往这跑,换她她也来。
傅延没走,他又进来又一次道歉:“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谢谢。”
薛凝拧了拧眉头:“谢什么?”
傅延看起来很难以启齿,说:“那天在海边……总之谢谢你。”
薛凝摆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嘛。”
她想问问憋在心里很久的一个问题,她小心地张口,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傅延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自杀啊?”
此话一出,薛凝感觉突然变得很安静,她的呼吸快要暂停了。
良久,傅延开口了。
“因为我爸爸。”
薛凝更好奇了:“他对你不好吗?”
傅延沉默了。
薛凝觉得自己有点儿冒犯,又急着接话,说:“没事,你不想说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开口,薛凝就被打断了。
“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低沉,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落寞。
薛凝见他没什么反应,连忙问:“那可以给我讲讲吗?”
傅延从来不把这些藏着掖着,他把他十七年前的生活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