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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臂绕至他背后,攀住他的肩膀,把脸埋进他颈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侧颈,有燎燃的触感,季修远的呼吸节奏快了起来,倾身下去,意识介于即将却仍未坠落的边缘。
屋子里很热,体力消耗之后,埋在织物里的腿脚都觉出烫意,姜绾蹬腿把衣服踢开,坐起来去拿水,微凉的清水从喉咙往下滚,似海水漫过沙滩。
清洗以后,姜绾钻进干净的被窝里,把灯关掉,床边微微下沉,她凑过去枕在季修远的手臂上,嗅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桃子沐浴露的味道,垂眸去拉他的手,之前被贺俊云伤到的地方还没完全好,虽然姜绾查了很多不留疤的法子,却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对,没达到效果。
没有光源,季修远察觉她的动作,屈腕触碰她的脸,顺着轮廓,最终拇指落在她唇珠上轻轻摩挲,姜绾下意识地上前,他的吻已落下。
窗外有雪。
稍稍落了些,随后停止,又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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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时,季修远刚采风回来,就被一个急电召回了东城,姜绾问起,他只说爷爷心脏病犯了,得回去看看,她也没多在意,只叫人和他一起去买了些补品,便没再管。
但这电话是陈建祺亲自打来的,听那语气直觉不是好事,这几天老头子正被林卿阳气的昏头,谁曾想突然又落到了他头上。
季修远回到家里一看,真是好大的架势,不仅林卿阳在,就连几年都见不着的那几个都愣生生摆出了三堂会审的姿态。
“吃饭了?”见人到了,陈建祺就把人都遣了出去,单独谈话,老头子的头发白了不少,正捞起几上茶壶自顾自地斟茶,抬眼时目光在季修远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后叹声。
“还没。”季修远没等他应,便转身在沙发上落座,语气掺杂着些清淡:“刚从荣城回来,行李都没放,您身子可好些了?”
“我好得很。”陈健祺哼哼两声,把壶掷下,定眼瞧他:“倒是你。”
季修远看过去,故作愕然。
“还装傻。”陈建祺指明了说:“你舅舅给你把工作安排得好好的,你偏不去,反倒是去和姓姚的那小子捣鼓什么工作室,可是真的?”
季修远坦然承认:“是,真的。”
“怎么想的。”
季修远直白道:“我不相信林卿阳的能力和品性,不觉得跟着他能有更好的前途,所以想自己试试,这次士伯特出事,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爷爷,您最近不也被迫出山为他收拾烂摊子么?难不成要我职业生涯第一步就直接被重创么?”
但这话却过于直接,陈建祺对这事实也无法解释,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可提起这件事,倒也有其他方面能说道说道:
“士伯特出事,跟德驰建筑可脱不了干系,你倒好,还接受了德驰的资金投入,要不是被卿阳撞见,你是不是打算绝口不提?还跟她姜绾玩儿感情,我看你是活腻了。”
季修远没理他的后半段话,只是冷声反问:“是又怎样?士伯特和我没半分关系,我接受德驰的投资又有何不可?况且德驰给出的条件,不管从主观还是客观,都非常合适,我没有理由不接受。”
“知道你委屈,可卿阳他再不济,也和你血脉相连。”陈建祺说:“但是那姓姜的,跟着她的人有几个落得好下场?前些日子她舅舅从重处理,不就是她花重金请的律师送进去的吗?你们什么关系、她给了你什么条件我都不想多管,也管不了,我只问你,若是哪天姜绾翻脸不认人,想要了结,你是不是得回来,是不是还得靠着家里?”
“不。”季修远的语气十分平和:“不会有那一天,即使有,姜绾也不可能和钱过不去,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和她分开,她也会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姜绾虽不是绝对理性,却懂得分析利弊,凡事只要利大于弊,她便会继续做,不论发生什么事。
“我能帮她赚钱,也能助她一臂之力。”季修远往后靠着:“另外,我自愿的。”
“所以你就把自己变成这样?还联合姓姚的针对你舅舅?姚景在董事会上突然倒戈,和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她要不了卿阳半条命也咬死不放手,这全是为了她?”
陈建祺真动了气,指着他的鼻子:“你知不知道当年德驰是怎么到她手里的?至于感情,那种人有什么感情?别人几辈子的心血就搭在这儿,你是想让我们陈家也——”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没兴趣关心谁几辈子的心血。”季修远眸子里透出冷冽。
不愿再多说。
更不想提程译。
程译从一开始就输了,他并不了解姜绾,姜绾不是什么秀色玲珑的盘中餐,她是个野心勃勃的猎人,她要的是程家几代人的基业,要的是她的名字在海城乃至华国都震耳欲聋。
而非那廉价的、不值一提的爱。
季修远早就明白。
不论这爱来自谁身上,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