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如意道：“当然。”

穆乾当日是放弃逃命的机会，送她出了清郡。而后，她亦知晓南疆王多次暗中派人相劝相告，可穆乾仍旧坚定地选择了自己，选择了和自己在边境一隅安心度日。

“所以你才要救他？”山主继续问道。

王如意觉得他应当是渐渐上道了，回道：“对啊，投桃报李嘛，所以山主您也应该帮……”

昆仑山主没等她说完，打断道：“假若今日你救了他，日后他如果要更多，甚至要你牺牲自己保全他，你也会心甘情愿吗？”

王如意：“他不会。”

“那位佳人也是这样想的。“山主又绕回了自己的故事中。

王如意出其不意地问道：”所以她现在的下场如何？”

我看你怎么编？

山主表情虽然没有变化，眼珠在眼眶里晃得却颇为热闹，恰逢余光扫到宫外的雪峰，便随口现编道：“她跳崖了。”

王如意：真有你的！

她回道：“所以山主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警告我，别可怜男人，会变得更可怜？还是别心疼男人，有空多心疼自己？”

山主：“故事便是故事，故事中生出何种感悟，全凭姑娘自己。”

她开口回道：“我想的却是，如果能回到最初，那位佳人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觉得她会吗？”

“我觉得她会。”

“何出此言？”

“不然她也不会跳崖了，她可以复仇啊，可以把那个男人再打回原形。”王如意答道，“人可以做的选择有很多，求死未必代表后悔，只通过一个行为便倒推其心意，未免武断。”

山主：“可你还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你方才说的是他不会，而不是你甘愿。只凭过往行为便去笃定未来命数，亦是武断。将自己的未来系于信赖他人之上，不免天真。”昆仑山主答，“姑娘，你不妨在昆仑山多住些日子，跟着弟子们习些心经，你这般慧黠，若是能学会明哲修己身，日后说不定会有大造化。”

王如意：你们这里有“大造化”的那位就是把明哲修身习得太好了。

“故事讲完了，话也说尽，姑娘请吧。”昆仑山主从她一个眼神中便读出了回答。

小神仙带着王如意下了山。

此回是这位小神仙平生第二次下黄钟峰，上次还是他在襁褓中被抱上来的时候。他年纪小，爱贪玩，便想借此机会在山下多逛逛后再回峰，可没成想刚到山下，脚都没迈出峰界，就被年长的山人吆喝着再次领客入峰。

小神仙心中郁闷：这十几年都无人踏足的黄钟峰，怎么非捡今日热闹，客人一波才走一波又来，简直是上天有意阻我。

山巅之上，那人伏身跪地：“求师祖相助。”

可无论面对的是旧人之女，还是自家子弟，昆仑山主只是稳坐高椅，断然不肯点头。

王如意清晨起床，窗外已是阳光明媚，可她仍觉得昨夜的积雪穿透了肌骨，至今都有些瘆人的凉寒在静脉中游走。

才想去阳光下晒晒驱寒，却听一旁小神仙人议论道：“听说榕桑公子昨日在黄钟峰跪了一夜，也不知所谓何事。”

“说是去求山主，但是山主不肯应。”

“有何事如此紧要，还需公子去求？”

“勿听勿言，专心做事。”一旁主事的小神仙见他们说得越发起劲，急忙提醒道。

王如意心道：榕桑你也太仗义了！难不成这事有救了？

她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冲去姑洗阁，打算问个究竟。

“孟姑娘……”这边王如意仓皇进屋，只见他夫妻二人正平和地吃着早餐。

“公主？”二人意外。

这是……跪完回来了？

“你没事吧？”王如意凑到榕桑的膝盖骨旁，担心道。

“呃……无事。”榕桑一边躲一边答。

“山主那边怎么说？”王如意雀雀询问。

榕桑摇了摇头。

“就连你求他他也不应？”王如意问。

孟樱儿：“山主从来都不肯破规矩的，本就是死局，不应也是情理之中。”

王如意长吁了口气，道：“哎，那便算了。”

毕竟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了。

孟樱儿有些意外：“公主放弃了？”

王如意无奈道：“这样下去，跟个连环套似的，求怀格就得求昆仑山主，求昆仑山主就得有玉令，有玉令就得去找玉令，玉令在谁手里我都不知，人家肯不肯给更是两说，这解下去都解不完，不放弃能怎么办？”

孟樱儿：“那大王子那边……”

“我还有最后一招。”王如意据实相告，“李时年说他能帮我。”

“李将军